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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在京城不小心傷到燕洵,讓他流了血,雖然那個從黑子身體裡分出來的小黑沒了,而眼前的小黑並沒有那時候的記憶,但他依舊本能的在燕洵靠近的時候不敢動,生怕傷到他。
妖燈照亮這一小片地方。
小黑腳邊的水泥地被砸出一個一個的坑,而旁邊卻躺著一地的屍體。
「阿爹,不是制傘作坊的人。」蛋弟弟移動妖燈,看清楚地上的屍體後,立刻喊,「是趙家人。」
「趙飛騰不在。」燕洵看了一圈,又說,「潶姐兒也不在,他們逃了。」
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不少傷口,從痕跡來看,一部分是自相殘殺,而另外一部分明顯是被武力值對他們來說極高的人打斷腿……
燕洵閉了閉眼,他能猜出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遠處制傘作坊燈火通明,瞭望塔裡面的漢子看清楚是燕洵來了後,趕忙把消息傳下去。
不一會兒便有漢子騎著戰馬跑出來。
漢子見著站在燕洵身邊一動不動的黑子,雖然心中警惕,卻沒有逃跑,而是繼續上前。
「大人,有人硬闖制傘作坊……」漢子趕忙把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十分難以對付的妖怪,就聽燕洵說:「果真是如此,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制傘作坊。你且回去跟大家說,繼續保衛制傘作坊,過些日子我會派人來收拾。庫房炮彈還夠嗎?」
「足夠。」漢子趕忙道。
「那成。」燕洵說著,轉身往回走,「你去叫人幫這些人收屍。」
漢子趕忙答應著,眼瞅著妖燈忽然變了方向,照亮燕洵腳下的路,同時也照亮了扛著妖燈和許多機關的螞蟻行軍妖。
驟然看到小山似的螞蟻行軍妖,漢子嚇了一跳,差點沒認出來這就是大黑。
「爹?」小黑跟在燕洵身後走了幾步,見著燕洵到了大黑身上,他便站在下面,仰著臉看燕洵。
他渾身上下都黑漆漆,即便是在妖燈的照耀下臉上的五官也沒有那麼清晰,他就像是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即便是發出的聲音也古里古怪。
他不但不好看,還十分可怖。
「你有話要說?不會說的話給我比劃比劃也成。」燕洵說著,用手比劃小黑,「看到沒?我現在比劃的就是你。」
小黑歪著頭,看看燕洵,又看看站在燕洵腳邊操控機關的蛋弟弟。
「爹。」小黑張了張嘴,又是喊『爹』。
蛋弟弟小聲道:「要是弟弟在就好了,說不定可以讓小黑更聰明有些,能跟咱們交流。」
當初黑子便是渾渾噩噩,只會無差別攻擊,後來蛋紅紅破殼用了自己的能力,黑子就會喊『爹』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小黃更需要他。」燕洵道,「他只是黑子的一部分,能認出我已經很好了。」
「恩。」蛋弟弟點了點頭,衝著小黑道,「如果你不會比劃的話,便跟著我們吧。我們要去追趙飛騰和潶姐兒,還要找到哥哥……只是現在手中線索太少,也不知道哥哥究竟在哪裡……」
小黑忽然身體一縮,在地上蜷縮著,慢慢的又變得方方正正的。
緊接著他又變得高高大大的,還拍了下自己身後,又好像碰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趕忙收回爪子。
燕洵看得瞳孔一縮,立刻道:「我們走!小黑,跟上!」
龐大的螞蟻行軍妖靈活的轉身,沿著地上的蛛絲馬跡前行。
小黑站在原地看了會兒,有些疑惑道,「爹?」然而回應他的是燕洵越來越遠的身影,他盯著那即將消失的身影看了會兒,終於是反應過來,抬腿跟上去。
「阿爹,是趙飛騰帶走哥哥的嗎?」蛋弟弟收起妖燈,見著燕洵這麼果決,若有所思道。
趙飛騰來制傘作坊自然是沒安好心,可黑子竟然也出現在這裡,那五皇子那邊很可能跟趙飛騰有聯繫。
這一路從邊城出來,燕洵並沒有發現別的痕跡,他原本還疑惑光明幼崽究竟是被誰帶走,如今看到小黑的比劃,他也終於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八成可能。」燕洵沉聲道。
「趙飛騰好大的膽子。」蛋弟弟震驚,「他就不怕被碎屍萬段嗎?」
「他肯定也有依仗,更何況咱們現在追出來,即便是發現小黑,只要他不跟咱們交流,咱們又能確定什麼呢?」燕洵臉色陰沉沉的,「若是咱們跟小黑對上,又豈能輕易脫身。」
怕是不但不能脫身,還會重傷。
這樣一來,趙飛騰必然能趁機逃走,等燕洵擺脫黑子,怕是做什麼都晚了。
蛋弟弟一點就透,他回頭看了眼已經追上來的黑子,心有餘悸道,「不知道誰想出來的主意,當真是惡毒。咱們保育堂行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不曾害過誰……」
可這樣又能如何?
即便是做了再多準備,也還是給人鑽了空氣。
小小隻的幼崽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恨恨道:「阿爹,這回咱們一定要抓出這個藏頭露尾的人,否則往後咱們保育堂難道要處處經歷危險嗎?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咱們就是太良善!」
「阿爹總說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可現如今哥哥被人擄走,咱們難道還得以德報怨?憑什麼!」
眼中的戾氣逐漸凝聚,蛋弟弟一雙明亮無比的大眼睛完全變了模樣,他整隻幼崽也像是換了一隻幼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