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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望所歸』的,燕洵私自帶領幼崽離開邊城,前往妖國荒山,甚至摘了荒山上的礦磁葉草果,皇上震怒,招燕洵進宮意欲發落燕洵,宮牆內外即將掀起腥風血雨,並沒有發生。
燕洵確實進了宮,然而他好好的出來了。
不但如此,他還專門帶著幼崽們去京城商場賣雞蛋、肉、豆腐和雞,大張旗鼓的,只要去商場的人就都能看到。
左相府。
「陸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群幼崽也太危險,皇上就不怕他們哪天把宮牆給拆了嗎?」
他們這些人或許不清楚宮裡的事,然而宮門口有披頭散髮的疑似妖怪的刺客意欲闖出來,結果被幼崽們攆了回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親眼所見。他們驚駭於宮裡竟然會有如此囂張的刺客,又驚駭於幼崽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更讓他們驚駭的是,幼崽們的能力。
看上去軟軟嫩嫩的小幼崽竟然那般厲害,而他們從來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你們沒去過邊城自然不知道。」陸朝陽慢悠悠道,「邊城是什麼地方?沒有修為就沒有地位,再大的官再有銀錢也沒有用。但是燕洵能在那裡建作坊,能讓楊將軍庇佑,讓他出外城牆,你們覺得燕洵靠的是什麼?」
自然不是燕洵手頭的銀錢,而是他身邊幼崽的戰力。
若是燕洵沒有那樣的實力,那麼他在邊城就是毫無防備的綿羊,只會被剝皮拆肉吃骨。
「綿羊已經掀開羊皮,露出獠牙。」陸朝陽意有所指,忽然又話鋒一轉道,「聽說後宮小皇子已經多日未出現,賈妃病重,不見任何人,你們可是知道為什麼?」
眾人都面面相覷。
「我猜小皇子在燕洵手裡。」陸朝陽道。
「為何?」
「不知。」說完這些,陸朝陽便不再說話了。
眾人都是神情驚駭,沒想到陸朝陽如此語出驚人。
「若當真如此,那燕洵能逃過這一劫倒也尋常。」
「宮裡的事終究不是我們能參與,只是不知妖國荒山要如何。」
「荒山妖怪,還有那個什麼礦磁葉草果你們可見過?」
「聽說除夕那日會有展示,不知真假……」
*
事情並沒有塵埃落定。
五皇子不見蹤影,京城找不到任何痕跡。
小皇子依舊只能昏睡,每日靠流食活著。
然而年日子依舊要過,年也依舊要過。
礦磁葉草果既然已經不再是秘密,燕洵便乾脆拿出來展示。
除夕還是跟往年一樣,巨大的水泥台上,幼崽們一起上台表演,同樣還是當初戰兔幼崽守在海邊,打倒妖怪守護京城的故事,只不過今年多了新的小幼崽。
「我演一塊比雞蛋大一點的石頭,還要飛起來呢。」從台上下來,蛋弟弟自豪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阿爹說演的很好。」
「恩。」戰兔幼崽用力點頭。
他是這場戲的主角,然而曾經那些真實的記憶早已模糊,再次上台也只是表演而已。
曾經不好的記憶忘了也就忘了,還是現在好,身邊有那麼多跟他一樣的幼崽,還有兩個很聽話的弟弟。
「哇,宋飛涼要作畫。聽說今年要畫三幅,其一給學堂,其二給商場,其三拍賣,銀錢捐出來救助窮人哩。」蛋弟弟上前拉戰兔幼崽的衣裳,「哥,咱們快去看看,宋飛涼作畫很難得的。」
「走。」戰兔幼崽趕忙攆上。
在宋飛涼作畫之前,水泥台上忽然一暗,所有的油燈、蠟燭、篝火全部滅了。
下面的人都是一愣,以為出了意外。
然而下一刻,水泥台上便迅速亮起一盞盞旭日般的明亮的燈,一連串的燈把水泥台照的如同白晝。
宋飛涼俊秀的臉龐出現在燈光下,「妖燈當真好用,若是我有這麼一盞,夜裡念書便不怕傷眼了。」
這話不知道怎麼的,宋飛涼剛說完幾個時辰,便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妖燈,都知道了妖燈的好。
大年初一見了面,除了行禮問候,總還要打聽打聽妖燈。
「你見過妖燈嗎?」
「當然見過。如今商場外面還有妖燈機關,好些個漢子看守,靠近不得。」
「那妖燈就是妖怪嗎?」
「當然不是。妖燈用的是機關,據說是一種礦磁葉草果。你要是覺得好奇便去問問學堂的學生,他們似乎知道。」
「不是妖怪就好,機關啥樣,跟我說我也弄不明白。」
「那倒是。聽說商場門前的妖燈要接連亮十日,晚上都能去看。」
兩個人說完,都是相視一笑,約好晚上去看妖燈。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準備好過年的吃食,一家老小都能穿上新衣,又有些許熱鬧看,這就能滿足了。
那些他們接觸不到的危險他們不知,也不會去關心。
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會去擔憂,去防備。
沈書郎抱著書,一邊讀一邊慢悠悠的走。過年這幾日他不用跟在燕洵身邊學事,和土狼、大山兩人一樣,都可以回自己的家。只不過大山沒有家人,依舊留在保育堂,而鐵牛則是跟木哥兒一家一起過年。
沈書郎家就在京城,他嗜書如命,生平最愛念書,知交故舊倒也不少。
從他回到家中開始,便一直有來來往往的人前來拜訪,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就連燕洵都特地備了禮,讓蛋弟弟騎著小鐵驢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