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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邊城大營傳來消息,說是那些功曹吵起來了。」戰兔幼崽道。
「約莫是想找機會出來宣旨吧,也是夠為難他們的。」燕洵隨意道,「幫裘將軍設案,等接旨吧。若是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忽然病重,已經下不了炕了。」
「好。」戰兔幼崽點點頭,趕忙去安排。
*
帳篷里的幾個老頭吵成一團,眼瞅著馬上就要動手,打得頭破血流。
就連賈經也都被捲入其中,不知道被誰捶了幾拳,他也火了,掄起拳頭就打。
「道兵馬上來了。」黃侍郎躲在一旁,眼瞅著有人故意要拉他入戰局,他就盯著那個人,猛不丁衝上去踢他一下,再退回來。
他才不會像賈經那樣誰都不看直接動手,結果被人拉進裡面挨了不少打。
黃侍郎抱著胳膊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完全忘了其實以前他跟賈經也差不太多,只不過見了燕洵幾回以後,他就不自覺的變了。那天聽著蛋弟弟嘀嘀咕咕的跟撼山幼崽說話,黃侍郎剛好就在旁邊,他便豎起耳朵聽。
「哥,我跟你說,對付那種不要臉的人就得比他更狠!」蛋弟弟咬牙切齒道。
撼山幼崽嚇了一跳,趕忙問:「弟,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來對付他……」
「我已經解決了。」蛋弟弟聲音不高不低道,「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黃侍郎聽了個大概,但是倒是沒多想,就覺得蛋弟弟那么小的一隻小幼崽其實也很不容易,也得虧他機靈。
而現在黃侍郎冷眼看著藏在戰團裡面下黑手的人,就不由得想起蛋弟弟來,當時蛋弟弟遇上不要臉的人,選擇的是直接動手不廢話,那麼他現在其實也沒有必要浪費口舌。
「黃大人,你不過來幫我。」有人衝著黃侍郎喊。
聽聲音還很耳熟,平日裡應當是經常跟黃侍郎說話,是很熟悉的人。
「道兵來了。」只不過黃侍郎主意的一直是帳篷門口。
一群道兵衝進來,二話不說把這些老頭兒全部分開。
這時候才有道兵道:「各位大人,請稍安勿躁。」
說完這句話道兵就推了出去,其餘的道兵也刷的一下退了出去,留下帳篷里的老頭一個個衣衫不整,形象全無的面面相覷。
賈經喘了口氣,巴拉一下身上的衣裳,趕忙去翻自己的包袱,要找新衣裳換上。
賈家大老爺從來都是體體面面,風風光光的,這回來邊城沒有僕役成群,只有那麼兩個伺候的小廝也就罷了,難道還要叫他衣衫不整麼?那怎麼成。
他可受不了自己衣衫不整。
「賈大人慢著。」胡躍群趕忙站起來,就要往賈經這邊跑,想要阻止他。
偏偏剛剛胡躍群也在戰團中,身上的衣裳都給扯爛了,布條剛好纏著腳,他沒能邁開腳,一下子撲到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胡大人有事?」賈經覺得自己現在不能見人,便抬起胳膊用袖子掩面,遮遮掩掩地看胡躍群,「我得找衣裳換上,現在這樣怎麼像話,成何體統呢。」
要不是因為這裡是邊城,賈經還要沐浴焚香呢。
只是這裡畢竟是邊城,賈經想講究也講究不起來,只能趕忙換上新的衣裳。
包袱里的衣裳多,有些個都是綾羅綢緞,看著是好看,可根本不保暖。賈經可是感受到了邊城的冷,看也不看的扒拉出來扔到一邊,準備找一件襖子穿上。
可他當初出門的時候眼瞅著下人給收拾的衣裳太多,有好幾件襖子都不怎麼好看,看上去又十分臃腫,賈經當時看也不看的拿出來扔到一邊,是堅決不肯帶上的。
結果就是包袱里的衣裳全都巴拉出來,都是薄薄的綢緞料子,根本不能穿,賈經腦門上的汗都下來了,他可不想繼續挨凍,終於看到包袱最裡面有個皮毛坎肩,便趕忙如獲至寶的拿出來。
兩隻手那麼一抖,賈經忙不迭往身上套。
沒有襖子,皮毛坎肩穿著也行啊。
「賈大人!」胡躍群還在地上掙扎呢。
先前他下黑手的次數最多,好幾個人也都是他拉入戰局的,這會子幾個老頭都冷眼旁觀,並不上前幫忙,胡躍群自個兒爬了好幾次都沒爬起來,就跟翻不了個頭的烏龜似的。
「賈大人。」黃侍郎眼瞅著胡躍群看上去很反常,就也盯著賈經,這會子便一個箭步上前,撿起地上的一個木盒。
這木盒方才就裹在賈經的坎肩里,賈經太著急,根本看都不看,拎著坎肩就開始抖,實在是太粗心。
「這是何物?」黃侍郎瞥了眼胡躍群,就見著他緊張地盯著木盒不放,便下意識遠離幾步。
賈經裹緊身上的坎肩,感覺總算是暖和了些,可身上的衣裳還是破的,實在是不能見人,他又糾結起來,看了眼黃侍郎手中的木盒,發現不認識,便道:「不知,我是沒見過那東西。」
他到現在還不到那木盒其實是藏在自己的包袱里,並且剛剛被他抖落出來呢。
「打開看看。」黃侍郎心裡頭早有猜測,眼瞅著有幾個老頭都猛的站起來想要說話,他便不給他們說話的功夫,直接打開木盒。
裡面是捲起來的明黃的聖旨。
黃侍郎趕忙跪下,口稱萬歲。
胡躍群剛剛爬起來,他終究是沒能阻止黃侍郎,便恨恨的看了眼他,卻也不得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