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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問秦三。
「傷寒沖劑價錢不變,保證百姓都能買得起傷寒沖劑。各地藥材都有調整,兒臣也會收一些藥材送到不常見的地區。」秦三老實道,「就是各地藥鋪還不算規範,大夫更是……」
秦三猛的閉嘴,不說了。
皇帝也沒在意。
大夫成名要幾十年,而且哪個都有一些秘方,這些秘方在旁人看來是敝帚自珍,可那是大夫安身立命的根本,即便是親人也不會輕易傳下來,更別說外人。
但若是那些秘方能傳開,大夫必然能變得更多,百姓也能看得起病了,可事實上又哪裡有那麼容易。
皇帝深深看了秦三一眼,這才道:「跟朕去外面看看那些管事。」
秦儀三人不敢說話,乖乖跟出去。
到了外面,秦三看到這些管事就不由得眯起眼睛,偷偷看了眼秦六和秦十四,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皇帝剛剛問了一句,那管事就趕忙跪下,聲淚俱下地說:「皇上,草民實在是弄不懂作坊裡面的秘密啊。當初燕大人說好了把作坊所有的東西都留下來,所有的活計都教給我們,可……」
「總是一知半解的,到現在作坊磕磕絆絆的弄起來,還是太子殿下上心,一直跟著草民吃住在作坊。」
「燕大人手中定然還藏著秘密,要不然小的管的作坊怎麼相差那麼大,明明都按照當初燕大人留下來的人辦了,可就是不一樣。」
「雞不願意長,孵化率也沒有那麼高,豬都很瘦,說是三個月出欄,可六個月也不見得達到標準,生的小豬數量也達不到,方方面面都不行。」
幾個管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好不悽慘。
秦儀也趕忙跪下,「父皇,兒臣真的盡力了。可作坊裡面看著簡單,但其實還有很多事是兒臣不知道的,怕就算是燕大人沒有瞞著兒臣,就怕下面有些管事瞞著兒臣。」
「是啊,兒臣也感覺到了。」
秦儀都這麼說了,秦二、秦四自然是正好就坡下驢,也跟著這麼說。
並不是他們管不好作坊,而是燕洵不地道,說是把作坊獻出來,卻還是留了一手,明顯心懷鬼胎。
秦三額頭青筋暴跳,剛要說話,便看到秦六看過來,衝著他微微搖頭,他只得忍下來。
秦六在邊城還有一個鋪子,跟那邊的聯繫一直沒有斷過,消息比其他人更靈通,他這麼表態肯定有他的理由,秦三便是再生氣也不能衝動。
「當真如此?」皇帝並不太相信秦儀說的話,但也不覺得這些完全都是假話。
否則為什麼秦六的鋪子井井有條,秦十四的商場有條不紊,秦三的差事又一直都很順利呢?
「千真萬確,不信父皇可以打發人去作坊看看,當真是有很多事管事們不知道的。」秦儀趕忙道,「就是燒水泥的作坊也沒有那麼簡單,水泥路的溫度究竟如何提上去,還有沒有我們不知道的機關,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反正現在按照以前水泥作坊的管事交代下來的,水泥路的溫度完全達不到。」
溫度達不到燒制出來的水泥就不合格,按照燕洵定下的標準,不合格的水泥是完全不能用的。
「豈有此理!」皇帝暴怒,「以前作坊里的管事都去哪裡了?都給朕抓起來,仔細問問,究竟都還瞞著什麼,瞞了多少!查清楚了來跟朕說清楚!」
「兒臣遵命!」秦儀眼睛冒著亮光道。
「跪安吧。」皇帝疲憊道。
等著皇帝離開,秦儀率先站起來,深深地看著秦三等人,「等會子我安排下去抓人,還請三弟不要插手此事的好。畢竟……這事是要給父皇一個交代的。」
秦三攥著拳頭,恨不得一拳錘上去。
「太子殿下輕便。」秦六趕忙道,「我和三哥、十四弟不會插手此事。」
「說到做到便好。」秦二冷哼。
秦四盯著秦三、秦六、秦十四上上下下打量,也跟著冷哼一聲走了。
秦三惡狠狠的一拳砸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
「你們不妨跟我一起去看看我阿爹吧,現在出宮太突兀,還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看。」秦十四嘆了口氣道,「我阿爹那邊都是自己人,說話也方便一些。」
秦三和秦六隻得跟著走。
到了能隨意說話的地方,秦三便忍不住道:「難道就這麼算了?燕大人對咱們有恩,咱們不能看著不管。那些作坊里做工的人早就撤出來,現在還是燕大人給錢養著,而且燕大人往後還要繼續安排他們做工的。」
「咱們要真是幫了他們才是真的壞事了。」秦十四趕忙道,「我前幾日見了環哥兒,他給我捎了信。邊城那邊的確出了事,不過幼崽們還是商量了,讓咱們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可那些人……」秦三還是有些拐不過彎。
「他們現在都在河那邊,有衛將軍的兵護著,不見得吃虧。而且這事雖然是宮裡發了話,但真要講究起來,那也得去衙門。京城府尹吳紅松是燕大人的人,只要去衙門,就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處置這件事。」
「那些作坊裡面的貓膩咱們不用去看也都清楚,太子定然不敢去衙門的。這件事咱們不幫忙還好,若是幫了忙,豈不是坐實燕大人心虛這件事了嗎?」
秦三反應過來了,趕忙點頭,他是剛知道燕洵出事,一時擔心,再加上怒極攻心,這才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