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頁
只有查清楚,才能幫裘保洗脫冤屈,到時候不管是帝王猜疑也好,還是君臣情深,燕洵能做的也都做了,問心無愧。
不過他不會白做,當即叫杜芹生回京城。
隔天杜玄風得了兒子杜芹生的消息,便進宮隱晦的提了幾句這個事兒。
皇帝久久不語,他內心非常明白現在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應給給予自己的臣子最大的信任,這樣才能收攏人心,況且裘保還是他的髮小。
但猜疑卻是不能控制的,他手中握著大秦江山,半點都不敢馬虎,哆哆嗦嗦、戰戰兢兢,生怕哪裡出了紕漏,無法面對先皇、列祖列宗。
如今知道燕洵的安排,皇帝心中五味陳雜。
「朕老了,不中用了。」皇帝喃喃道,「賜燕愛卿聖旨,允許他先斬後奏一次。」
「皇上?」張瑞嚇了一跳,趕忙輕聲問。
皇帝畢生都在權衡各方面的勢力,一直因為燕洵風頭太盛打壓他,現在怎麼突然要給先斬後奏的權利。
「去吧。」皇帝閉了閉眼,不再說話。
身在其位謀其政,皇帝這輩子都在守大秦江山,哪怕是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燕洵正在做的是,比他這個皇帝做的事還要經天緯地。
聖旨送到保育堂建設,燕洵趕忙讓幼崽們收拾了最新花樣的棉布和綢緞,又拿了一壇花酒,最鮮嫩的豆腐,還有庫房老款的槍。
得了這些東西,皇帝心中欣慰,燕洵還是很識時務的。
幼崽們緊鑼密鼓的準備,寶寶則是鄭重其事的跑去找北齊道別,得了北齊送的許多防身機關,噠噠噠跑回來準備上火車。
撼山幼崽也鄭重其事的跟衛守城道別,準備上火車。
這些日子他雖然還住在保育堂,但是京城去海邊找衛守城一起吃飯。
撼山幼崽雖然長得有點黑,但自從填飽肚子,身上占了肉,不那麼瘦巴巴後,五官慢慢長開,便能看到衛守城的影子。
佳傾跟他哥長得很像,跟撼山幼崽也有幾分相似之處。
有心人仔細一觀察就能看出來,撼山幼崽可能跟佳傾關係沒那麼親密,但跟衛守城的關係肯定很親密,膽子大一些的就直接猜測小幼崽是衛守城的兒子了。
只是衛守城沒明面上說,大家也都體貼的沒有說出來,畢竟他們身份相差太大,現在不是合適說出來的時候。
火車再次裝滿糧食,和另外一批『秦周才』,燕洵也領著幼崽們上了火車,再次開動。
火車上,燕洵問:「第二學堂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雷電幼崽道。
周瑞摯就是第二學堂的學生,他爹是周光,身份雖然比不上皇子皇親,但將來必然平步青雲,他一去,引著許多人也趕忙把自家孩子送去。
教書先生都是從第一學堂調出來的,不但教學問,還要教做人的道理。
這雖然才一個月,但學堂的學生們言辭談吐都變了不少。
大家在學堂里穿一樣的衣裳,布料都印著幼崽們矮胖矮胖的花紋,住在學堂的學生用的都是一樣的木盆、板凳等等,就連被褥也都是一樣的。
在這裡不分貧窮貴賤,每天都要早早起來,伴隨著日頭升起,在學堂水泥樓後面巨大的平地上跑圈,跑出一身熱汗後再去學堂背書。
學堂的飯也都是一樣的,想吃山珍海味沒有,想吃硬幹糧也沒有,所有人都吃一樣的飯菜,用一樣的木碗、木盤。
家貧的學生空閒的時候可以去學堂幫忙幹活,亦或是幫著打掃學堂,京城商場也有專門給學生們做工的名額,很輕鬆的活就有幾個大錢拿。
家富的學生湊到一起,琢磨琢磨如何上台表演,吸引更多喝彩。
年紀小的孩子最先學得不是學問,而是做人的道理。
若是孩子在學堂生病,學堂會給補貼醫藥費,只需要花幾個大錢就能看診買藥。
學堂給這麼多補貼,對外的話則是:我們不知道學堂的孩子未來會不會封侯拜相,所以我們全都保護著。
每個孩子都是巨大的財富。
這句話沒有人能反駁,很快成為窮人家經常念叨的話。世家子含著金湯匙出生長大,他們壓力倍增,終於不再每日渾渾噩噩,更不會有像賈不甄那樣的少爺只知道養美人,別的一竅不通。
「世家中人沒有怨言嗎?」燕洵問。
雷電幼崽道:「沒有。他們送來的都是不受寵的嫡子和被忽略的庶子,他們在家中的日子還不如學堂中好。還有周瑞摯帶的一群人,無人敢有怨言。」
「那就好。」燕洵放心了。
他現在重心都在邊城,京城這邊都靠幼崽們和周光等人照看,若是出現麻煩,燕洵恐怕就沒有精力顧著邊城了。
火車轟隆隆遠離,在鐵軌上飛馳而過。
儘管過去這麼些日子,也還是有好奇的人遠遠地跑來看火車,他們沒見過這樣的龐然大物,總要感慨一番。
當火車到達邊城的時候,第一次來邊城的人都忍不住驚呼。
儘管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想像不出來邊城的樣子。說好的不毛之地全部長滿棉花和桑樹,一棟棟水泥樓拔地而起,巨大的火車站更是比海邊的火車站規模還要大。
「見面的事兒自有楊將軍安排,咱們去選址。」燕洵道,「鐵塔要建地高一點,我準備觀察幾十里、上百里路甚至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