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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如此強悍的漢子宣誓效忠,燕洵必須給出回應。
剛剛平靜下來的狂風驟然盤旋而起,燕洵再次眯起眼睛,便眼睜睜看著鏈蛇在風中消失。
自始至終燕洵都確定不了臉色究竟是透過他看到了當初下沙部落的長老,還是透過石門穿越時間和空間,看到了他這個長老,而他又是對誰宣誓效忠。
若說眼前的一切都是泡影,燕洵始終說服不了自己,也只能把此事暫時壓在心底。
隨著鏈蛇的消失,風再次平靜下來,然而周圍的獸都沒有消失,眾人的心依舊提著。
瞬息過後,狂風驟起,獸開始咆哮,空地中又有漢子出現。
「吼!」
「嗷!」
雙方同時咆哮著發起衝鋒。
漢子手中同樣拿著削尖的獸骨,上面甚至還帶著倒刺,只是他的運氣並沒有先前的漢子那麼好,直到最後一刻也都沒能找到傷到獸的機會,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獸踩踏,繼而吞吃入腹。
只不過比起先前驚弓之鳥一樣的人,這個漢子到底是同獸戰鬥過,而不是在恐懼中崩潰,毫無反抗力。
風慢慢蟄伏,所有人卻都不敢放鬆。
燕洵微微挑眉,又等了片刻,沒等到漢子再出現,風也沒有再起,這才低吼一聲,喊出一句帶著獨特韻律的古老語言,最後吼道:「祭祀結束!」
隨著這句話喊出,燕洵眼前的一切都隨之改變!
兇殘的獸瞪著猩紅的眼睛看著眾人,身體卻在逐漸消失。
石門花紋再次改變,慢慢的變回平日裡大家見到的樣子。
一切都在恢復成以前的模樣,然而消失的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小黑和紅雞獲得的力量也沒有消失,燕洵同樣如此。
等一切徹底恢復,燕洵衝著小黑和紅雞招手。
兩個人趕忙走到燕洵面前,小黑滿心依賴地靠在燕洵身邊,紅雞則是神情複雜地看著氣勢大變,有些認不出來的燕洵。
「紅雞?」燕洵一開口,身上的氣勢盡數收斂,又恢復成了以前的模樣。
「原來祭祀是這樣的。」紅雞喃喃道。
跟以前他知道的祭祀完全不一樣,祭品不一樣,長老不一樣,石門也不一樣,甚至是祭祀方式也全都不一樣。
「很久很久以前,祭祀就是這樣的。」燕洵先前甚至是恍惚間看到了只有幾塊石頭壘砌的石門,越是簡陋的石門就越能感覺到兇險,他甚至是不敢盯著看。
「不一樣。」紅雞道。
燕洵點頭,「的確不一樣。」
不但祭祀方式不一樣,參加祭祀的人其實也不一樣的,那拿著獸骨的漢子看上去十分強悍,他雖然沒有輕鬆打敗獸,但他所面對的獸,比小黑面對的獸要強悍幾百倍。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漢子的實力定然已經超過大將軍!
石門已經恢復成先前的模樣,可在眾人心中已經沒有那麼神聖高高在上,反而是那簡陋無比,只有幾塊巨石壘砌的石門在眾人心中愈發清晰。
簡陋的巨石上有著層層疊疊的暗紅的痕跡,表面還有一些龐大的獸爪痕跡,還有一些能明顯看出來是獸骨戳出來的洞!每一處都透著肅殺,昭示著這些痕跡究竟從何而來。
紅雞轉身,出神的看著石門。
「最初的石門只有幾塊巨石。」燕洵同樣看著守門,「獸和人互相廝殺,失敗者獻於石門,勝利者從中獲得力量。最初的時候並沒有祭祀,有的只有廝殺。」
人和獸廝殺,獸和人廝殺,不死不休。
燕洵從石門得到的記憶中,那時候人們聚族而居,形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不同的部落,每個人都是從出生起就兇狠地吃肉,吃果子,吃能吃的一切,讓自己活下來,並且儘快長大。
所有人都一樣,不管是姐兒、哥兒還是漢子,都是一樣兇狠,並且從出生起就用盡辦法變強,沒有道兵和普通人的區別。
而所有的獸也都是如此,小獸剛出生就能跑能跳,依靠本能變強,便是不能變強也能很快學會逃跑的法子。
那時候部落沒有房屋,全都住在山洞中,白日裡部落中除了老人和孩子,其餘的人不管是姐兒、哥兒還是漢子,全都出去打獵,等晚上打獵的人歸來,大家合力搬動巨石堵住洞口。
許多時候出去的人不一定能全部回來,有一些人永遠的留在了外面。
獸兇狠無比,一旦發現人們藏身的山洞就會想方設法的圍攻,必要挖開山洞,抓出裡面藏著的人,或是一口咬死,或是直接吞吃入腹。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類一茬又一茬的生長,獸也一代又一代的生長,看似沒有多少變化,但後來的人跟獸早已跟最初的先代完全不同。
有的漢子天生體弱,知道如果跟著大家出門打獵的話定然會殞命,便央求家中父母、兄弟,想要跟老人和孩子一起留在山洞中,倒也不是什麼都不干,留在山洞裡也能幫忙幹活。
家人憐惜自家漢子,自然會同意。
如此一來變會有一些天生體弱的漢子留在山洞中,慢慢的也有一些體弱的姐兒、哥兒留下來。
只是待在山洞中固然安全,可沒了跟獸拼命的機會,就沒了變強的機會。
「殺!」
燕洵正對紅雞和小黑說起遠古時候的事情的時候,周圍的長老終於確定祭祀結束,石門恢復原樣,他們心中又驚又怒,確定消失的人不會再回來後,便有志一同的盯著燕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