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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有些個講究些的大戶人家,平日裡出門便是沒下雨,日頭曬的稍微毒一點,那也得撐傘。
且這些個傘根據傘面不同,款式不同,甚至是用料不同,價錢也不同,從千金、千銀,到一百大錢、五十大錢都有。
尋常人家不捨得拿出那麼些銀子,可五十個大錢總能拿出來,買上那麼一把最普通的傘,可比斗笠、蓑衣要好用多了。
而制傘作坊不但有普通的傘,還造戰傘。
「戰傘造起來其實也不難,就是傘面特殊,那些個零件組裝不容易,戰傘裡面的機關技術都掌握在幼崽手中,根本學不到。」小裘唾沫星子橫飛地說著,「制傘作坊裡面都是一些沒什麼本事的傷殘道兵,他們但凡是有點本事也不會留在制傘作坊……」
「少說這些廢話!你且說說這作坊里都有多少人,戰傘都藏在什麼地方!」趙飛騰推了下小裘,不耐煩道,「我們快點,以防夜長夢多。」
小裘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抬頭的瞬間又露出笑臉,「趙將軍,我也多日未來制傘作坊,說不定裡面的格局早變了。我看咱們還是先弄清楚裡面的情況再下手吧。反正現在妖怪攻城,沒人能想得到咱們會來這裡。」
「那要你來能做什麼?」趙飛騰囂張道,「裘將軍派你來,難道不是讓你幫忙的?」
「趙將軍稍安勿躁,總得摸清情況。」小裘忍著憋屈,依舊陪著笑。
趙飛騰不再理會小裘,打馬上前,對著身後的一眾身強體壯的家丁說,「等會子直接闖進去,看到的所有人都給我殺了。再把所有戰傘都拿出來,咱們立刻撤離!」
「是!」後面的家丁齊聲道。
跟在最後面的女眷都有些吃不消。
從邊城馬場出來的戰馬大多脾氣暴烈,喜歡臣服於強者,對於這些嬌滴滴的女眷幾乎都沒什麼好臉色,不是撂蹄子就是打響鼻,再加上戰馬比京城的馬更高大,跑起來更快,而且不願意慢慢走,可是苦了跟在後面的女眷。
她們倒是想讓戰馬跟在後面慢慢走,便是暫時分開也沒事,可離了馬場的戰馬是輕易不肯分開的。
「老爺也真是的,非要大晚上的出城。」
「這黑燈瞎火的,什麼時候才能借宿啊。」
「邊城是不怎麼樣,可外面……」
「潶姐兒,你可知老爺到底想做什麼?」
同樣騎著戰馬,潶姐兒倒是沒有搖搖晃晃的,她捂著嘴笑道:「前面不就有宅子,表哥就是要去那裡。咱們在後面等著就好,若是人家不同意借宿,咱們還得另外找地方。」
「這還能不同意?咱們又不缺銀錢。」
「那是什麼人家?就敢不給老爺面子!」
潶姐兒笑而不語,她當然不會告訴這些女眷,那裡可是什麼尋常人家,趙飛騰當然也不是去借宿,而是去殺人越貨的。
這些女眷倒是也好哄騙,這可是邊城,從邊城出來可都是荒郊野外,距離最近的滅妖城哪裡是能這麼快到達的,她們也不想想,趙飛騰區區一個邊城小將軍,哪裡有資格在妖怪攻城的時候離開邊城。
遠處的宅子越來越清晰,借著一盞盞油燈去看,與其說是宅子,倒不如說是一座山莊。
氣派的大門,裡面還有瞭望塔,遠處甚至有一棟棟水泥樓,雖然不是小橋流水雕樑畫棟,可單說那一棟棟水泥樓就不簡單。
「動手!」趙飛騰道。
他身後沉默的家丁立刻催馬上前,沒有敲門,直接翻牆而過,從裡面打開門讓眾人進去。
眼瞅著家丁順利進門,裡面傳出打鬥聲,似乎是瞬間占據上風,潶姐兒便走上前問,「表哥,那是什麼?」
「不該問的不要問!」趙飛騰瞬間緊張的無以復加,神經質的低頭看了眼尚且完好的木箱,惡狠狠地瞪了潶姐兒一眼低聲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好我不問。」潶姐兒眼珠轉了轉,湊到趙飛騰耳邊道,「那表哥,方才咱們在路上見到的那些人……表哥可否告訴我他們都是什麼人?」
趙飛騰身體又是一抖。
「表哥不說也無妨,只是這樣一來,我便不能幫表哥出主意了。」潶姐兒失落道。
這一路走來,都是潶姐兒陪在趙飛騰身邊,也屢次出謀劃策,現如今帶出來的這些女眷能這麼服服帖帖,靠的還是潶姐兒。
「你跟我來。」趙飛騰手碰到掛在身上的木箱,忽然身體一抖,不敢再碰,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
他領著潶姐兒走到一邊,甚至是不太敢看身上的木箱,幾乎是用氣音說,「此物跟朝中幾位大人有關,且裘將軍也不知道,應當是跟宮裡也有關係。便是我也不知曉裡面究竟是什麼……他們既然讓咱們捎帶一路,那便捎帶上,這也不是咱們能拒絕的。」
這話說的含含糊糊,看似什麼都沒說出來,但表達的意思卻十分驚世駭俗。
仔細品品這其中的意思,細思恐極。
潶姐兒身體抖了抖,卻還是問,「是跟邊城有關?」
「不可深究!」趙飛騰立刻道。
「這次對付制傘作坊,也有他們的人。」
「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還能有條活路走。」
「潶姐兒,你去安撫住她們,等得手後,咱們立刻撤離!」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絲毫沒有注意到木箱有鮮血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