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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人住些日子,就直接把作坊當成家了,又想托關係找活計干。
就一個大門已經幾百口子一塊兒看著,這多出來的幾百上千人怎麼安排?
現在那些作坊早就人滿為患了,而產出的貨物卻越來越少,甚至還天天嚷嚷著要漲價,因為作坊已經快要入不敷出了!
皇帝對這些事都心知肚明,只是裡面牽扯頗多,還有秦儀的面子,他便不能發作,正需要一個契機。可偏偏朝中寧願無意義的吵來吵去,也沒有人願意去觸碰這一點,生怕因此得罪太子殿下,等將來不好做官。
「實在不行回去跟你爹說,只要有人願意站出來,我便保他平步青雲!」寶寶霸氣十足道,「沒有敢作敢當的官,那我便讓那樣的官出現,總能為民為大秦做些實事。」
「小蛋少爺。」周瑞摯有些動容,又趕忙說,「我爹說皇上是準備……」
「噓。」寶寶知道周瑞摯要說什麼,他趕忙豎起一根手指頭放在嘴邊,「先不要說出來。」
「恩!」周瑞摯瞬間想到了很多,趕忙答應。
寶寶知道他先說皇帝已經同意幼崽們參加府試和院試,甚至是最後的殿試,考取舉人、進士功名。可此時終究是還沒有公布出來,還只是寫在聖旨上,而聖旨還在秦儀手中,他一日不拿出聖旨,幼崽們就一日不會說府試、院試的事兒。
他們終究是妖怪幼崽,考取秀才功名無傷大雅,學問再好也不過是廩生,朝廷給補貼一點糧食罷了,但若是考中舉人,成為舉人老爺,那就有入朝為官的資格,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些事寶寶心知肚明,他更知道燕洵怕是不會立刻讓幼崽們參加府試。
*
邊城。
蛋弟弟跑到玻璃箱旁邊看依舊乾癟的小黑,「阿爹,小黑何時才能好,泡了歸元液,看他根本不怎麼吸收的樣子。乾乾癟癟的小黑一點都不好看……」
「咱們要想法子找到黑子,或許黑子有辦法。」燕洵心中早有猜測,只是還不能確定。
「黑子會跟小黑合體,那小黑會消失嗎?」蛋弟弟噠噠噠跑過來,一下子坐在燕洵的鞋子上,伸出小爪子托著下巴,「要是小黑消失了可怎麼辦?咱們跟黑子都沒怎麼相處,跟小黑才是真正的熟悉。雖然小黑是從黑子身上分出來的,可我總覺得不一樣。就是左手右手也不一樣呢,我更擅長用左邊的爪子,右邊的爪子就沒有那麼靈活。」
「不會,小黑不會消失。」燕洵肯定道。
當初小黑跟著去妖國,又幫著蛋巨巨獨自去運河源頭,到最後變成巨人小黑,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燕洵覺得都跟黑子關係不大,應該是小黑的獨立行為。
但真要說起來,黑子和小黑是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
「等進城後找我弟問問,看看我弟能不能幫忙。」蛋弟弟就說,「對了,太子也在邊城,他會不會宣讀聖旨?」
雖然聖旨的內容早有京城那邊的人打聽到,又悄悄地透露給燕洵和幼崽們,可秦儀一日不宣讀聖旨,裡面的內容就一日不能見天日,便是知道的再詳細也沒有用。
當初秦儀去歧元縣是想著大幹一場,弄點功勞傍身,可惜幼崽們沒給他機會,這回秦儀又來到邊城,按理應當是有所變化才對,那聖旨宣讀不宣讀的就說不準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燕洵並不在意聖旨的內容,「你也去準備準備,咱們要風風光光的進城。」
「好!」蛋弟弟趕忙蹦起來,跑去找自己的小包袱,準備挑選一件最華麗的衣裳穿。
當初燕洵和鏡楓夜一去妖國不復返,不知道多少人都以為燕洵凶多吉少,看熱鬧的,落井下石的,心急如焚的,應有盡有,也算是叫小幼崽們看遍了人生百態。
而後來燕洵出現在歧元縣,幼崽們撤出邊城,那時候又有多少人覺得幼崽們是狼狽逃竄,是去投奔賈求孤,想要一處容身之地的?
有多少人覺得燕洵不行了,保育堂便也不復存在了;又有多少人覺得這些幼崽們失去了燕洵,便像那沒了主人的畜生,他們可以趁機磨刀霍霍了?
哪怕是邊城定然也有不少人有想法,總覺得燕洵和幼崽們不在邊城,那麼邊城就直接變成了他們的天下!
就像當初被燕洵做主攆走,又被裘保收攏的阿達和阿西兩個老頭,現在儼然是邊城一霸。
當時蛋紅紅利落放權,裘保便順利帶著手底下收攏的副將上外城牆參戰,再加上梅西重傷,蛋紅紅要一直守著梅西,外城牆就只剩下小皇子坐鎮,裘保的作用便無限放大了。
接連幾次銀爪鬣狗妖衝鋒外城牆,裘保都是立下赫赫戰功,身邊聚攏的人便愈發的多。
「強者為尊。」阿達穿著盔甲,拿著一根草剔牙,吐出一口濃痰說,「這裡,拳頭大就是道理!我們這些養馬的只要拳頭大,不還是進了大帳,外面全都是道兵,聽咱指揮。」
「都是裘將軍威武。」阿西端著一盆肉,狼吞虎咽的吃著,「裘將軍立下的戰功,那不用說,畫本子裡都不敢這麼寫……」
兩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明明沒喝酒,卻都醉醺醺的,看著跟喝醉了似的,整個人都飄飄然不知所云,說出來的話更是能直接吹上天。
帳篷里守衛的道兵都當沒聽到,該守衛守衛,該聽不到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