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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嗎?」走上前,寶寶蹲在他前面,指了指盤子裡的吃食,「這些都很好吃,你快吃啊。」
「我們都是妖怪,你不用怕。」戰兔幼崽蹲下,拿起一個麵團子遞過去。
黑乎乎的小手伸出來,好奇地看了眼戰兔幼崽,接過麵團子,兩三下塞進嘴裡,噎地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慢點吃。」戰兔幼崽趕忙說。
不一會兒,黑乎乎的小人從沙里冒出來,跟著戰兔幼崽和寶寶走出來,到了燕洵面前。
月色下,眼前這個黑乎乎的小人看的不太清楚,燕洵便蹲下,湊近了看。
一股濃濃的腥臭味,他身上還有一個個膿包,眼睛很大,身上很瘦很瘦,傷口裡還夾著許多沙子,正不停地滴著膿液。
「你想不想治好身上的傷?」燕洵溫和的遞過來一塊糖,小聲道,「那些幼崽都是保育堂的,他們都很好很好,你不用怕。」
他的腳掌很瘦很瘦,甚至能看到清晰的骨節。
他聽懂了燕洵的話,聞到燕洵身上有一種很好聞很好聞的香味,他定定地看著燕洵,覺得這個人真是太好看了。
下意識點了頭。
燕洵把手放到後面打了個手勢。
花樹幼崽趕忙上前,「跟我來。」
周圍全都是妖怪幼崽,他覺得很親切,一點都不害怕。
等小人被帶走,燕洵立即道:「所有人身上的衣裳全部換下來,拿去消毒。這個地方所有的土石都要火燒,深埋,周圍用木板擋住,任何人都不要靠近!」
李狗子趕忙吩咐下去,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燕大人,難道……」
「現在還不確定,但是要防患於未然。」燕洵的臉色也不好看,「火車上的一切都要消毒,想個法子讓火車上的道兵全部換衣服。」
「是!」李狗子趕忙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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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皇帝仿佛蒼老了十歲,滄桑道:「愛卿可還記得當年朕送愛卿出征……」
「記得。」衛守城有些哽咽道。
當年離開的將軍和道兵,現在剩下的不多了。
此情此景,只有當年的老人才能有所體會。
「愛卿覺得燕洵此人如何?」皇帝話鋒一轉,忽然問。
衛守城想了想道:「燕大人有大才,有才智,可惜……」不受差遣,太鋒芒畢露。
放眼這些年,鋒芒畢露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但都慢慢變得圓滑,否則在大秦官場,不可能活下來。偏偏燕洵不走尋常路,他的鋒芒已經到了皇帝都需要避開的程度。
然要說是功高震主,燕洵似乎又沒有多少天下皆知的功勞。
「哎。」皇帝嘆氣,「朕曾想招燕洵進宮,問問他火車的事兒,誰知燕洵忙得都沒空進宮。」
這話說出來,不但誅心,甚至是皇帝口諭,說燕洵大不敬。
「皇上……」衛守城不敢再坐著,趕忙跪下,臉上冒出冷汗。
「愛卿快起來,朕只是沒人說話,這才隨便閒聊幾句。」皇帝苦笑道。
衛守城卻不敢起,他知道皇帝的意思,是讓他把客運火車拿過來,最好是再轉交給皇上。如今的火車長是環哥兒,原本是奴隸,即便是被皇帝名義上收為義子,對於衛守城來說也不值一提,就算是秦二都不敢真的面對他,更何況是環哥兒。
而且他帶來的道兵都在海邊,天時地利人和,說不定還能把海邊掌控住。
「皇上……」衛守城不敢說別的。
他還沒太了解燕洵,但就現在知道的冰山一角來看,燕洵手裡的東西足以驚天駭地,且衛守城隱約知道,楊叔寧和燕洵的關係並不是表面上那麼不好。
海邊的道兵和燕洵的關係都很不錯,且燕洵給的工錢補貼和衣裳、吃食等等,即便是衛守城自己決定了,手底下的道兵恐怕也不會同意。
因為到現在為止,衛守城手底下的道兵已經跟原來的道兵打成一片。
讓他們放棄眼前的銀錢,怕是他們都不會願意。
歸根結底,還是皇帝這話說的太晚了。
「罷了,愛卿跪安把。」皇帝嘆著氣,站起來走了。
衛守城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知道皇帝對他失望,但還是給了他機會,只要他帶兵拿下燕洵,他依舊是皇帝的心腹。
在御書房跪了許久,張瑞這才進來讓衛守城起來,送他出宮。
宮門口,佳傾一直等著,見衛守城出來,趕忙問:「可是有什麼事?」
「沒事。」衛守城嘴上這麼說著,卻一臉的心事重重。
「你不該跟燕洵走得太近。」佳傾道,「他和妖怪不清不楚的,孩子都有了。還養著那些妖國來的幼崽,現在沒出事那是他運氣好,我看遲早得出事。」
衛守城不說話。
「咱們還是回邊城吧?京城一點都不安全。不要忘了我哥哥捨命救了你,他也不想讓你來京城送死。」佳傾壓低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燕洵和皇上的矛盾由來已久,遲早得出事。燕洵就算再能耐,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還能逃到哪裡去……別看河那邊發展的好,到最後還得是別人摘果子。」
「燕洵沒有那麼簡單……」衛守城道,「我看不透他。」
他是守城大將,以他的修為能一眼看出來,燕洵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但膽量大,見識多,且那些小幼崽們都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