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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忘。」鏈蛇忽然道,「我沒有徹底忘記那件事。」
就算已經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鏈蛇終究是對石門又不一樣的感覺了,且對部落祭師也不如從前尊敬,這種情況下,部落那些人包括祭師在內,自然要防備他。
等鏈蛇這次從祭祀中出來,那些因為藥物忘卻的記憶便全都回來了。
也正是因為找回了這些記憶,鏈蛇才更加堅定了站到燕洵這邊的決心,至少燕洵沒有搞石門周圍的那種魑魅魍魎,也沒有背地裡算計什麼,他行事光明磊落,並沒有背著誰搞小動作。
「我記得……」隨著鏈蛇找回記憶,朱蛇也隱約想起來些什麼,「他們說通過蝙蝠詭音半成體再通過石門就能舉行小祭祀,有用祭師造出來的怪物互相吞噬,就可以同時奪取祭祀中的力量……」
在小時候的朱蛇記憶中,他偷偷看到的人便仿佛沒有理智的獸一樣興奮。
他們兩眼放光,不停地搓著手嘿嘿地笑,一邊欣喜於終於有手段奪取祭祀的力量,一邊又欣喜於自己終於能有機會繼續變強,一邊又覺得這種本事掌握在他們手中,這實在是太好了。
簡直是做夢都能笑醒。
這些人興奮的樣子跟平日裡完全不一樣,有些把朱蛇嚇到,還是小孩兒的朱蛇便不小心弄出了動靜,這才被他們發現。
「奪取。」燕洵覺得他們自己說的這兩個字很好。
部落祭師參與,包括部落中的大部分人,甚至是不止一個部落這樣,通過石門製造小祭祀,從而奪取祭祀中的力量,亦或是說竊取祭祀中的力量,不得不說他們都有真本事。
「後來我曾找機會問過部落祭師。」鏈蛇道,「他說這是不得已為之,且是唯一為了讓部落永世長存下去的方法。」
部落中每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參加祭祀的人都有很多,他們停步不前,對於其他能參加祭祀的人來說,就是不進反退,實力不斷減弱,最終削弱的是部落整體的實力。
而外面的獸則是一年比一年強,打獵變得一年比一年難,部落新出生的孩子越來越少,能順利活到老的人也越來越少。
或許許多人都從未注意過這一點,但對於部落祭師來說,這無疑是一條緩慢的絕路,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而部落與部落之間互通有無,祭師之間自然也有聯繫,他們通過經年努力,最終商量出來的結果便是想法子讓弱者變強,哪怕是不擇手段,便要從祭祀中奪取力量。
而跟祭祀有關的石門則是成為重點研究對象,最終祭師們聯合研究出了小祭祀,並且安排許多人參與其中。
對於渴望變強的所有人來說,並不排斥石門的秘密,甚至是恰恰相反,他們很喜愛石門,甚至是有些人都覺得大祭祀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一定要在恰當的時候讓大祭祀消失,從此以後只剩小祭祀。
這次部落外面來了那麼些人,其中就有一些負責聯繫部落祭師,共同商量這件事的。
只是誰都沒想到燕洵出現了,且忽然開啟祭祀,且是完整的大祭祀,瞬間便打破了所有人的步驟。
「一旦他們商量好,就會立刻對我動手。」鏈蛇沉聲道。
他也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這才順水推舟的想法子安排朱蛇進入祭祀,在祭祀中比在部落里安全一些,若是忽然遇到情況,他也不至於被朱蛇絆住腳步,應該能從容應對。
「我竟是不知道還有這些事。」朱蛇有些失落,他以為自己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可現在再看,他知道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你總會知道的。」鏈蛇也沒想著永遠瞞著朱蛇,也瞞不住。
「那……部落祭師……是做錯了嗎?」朱蛇忽然問。
燕洵退開滾過來的蛋大藍和蛋大紫,叫鏡楓夜抱著,這才說:「他們沒有錯,那或許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總要想法子讓部落存活下去,而不是逐漸走向滅亡,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結局。
「但也不能說部落祭師做的就是對的。」燕洵伸手指了指自己,「祭祀的傳承中,最初甚至是沒有石門,到後來有了石門也不過是一個象徵,一個寄託而已,那為什麼後來變了呢?」
*
「你們現在就離開部落,去這幾個部落找他們的部落祭師,親自送信。」部落祭師沉著臉道。
「部落外面那些……」有漢子猶豫。
外面就有那些部落的人,想送信找他們豈不是更簡單。
「不要讓他們知道。」部落祭師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們已經不可信了。」
便是不想承認,部落祭師也不得不承認燕洵來的這一手釜底抽薪,效果實在是太好。
參加祭祀的所有人只要能活下來就擁有了無數希望,得了想都不敢想的力量,而沒參加祭祀的人親眼看著他們得到天大的好處,自己又豈能不動心。
在部落祭師看來,這整個部落的人,包括那些外來的,此時都已經靠不住了,哪怕是其中有不少都堅定的站在他這邊。
若不是沒得選擇,他更願意捨棄這些所有人。
而隨著部落祭師送出去的消失,那些部落祭師就再也坐不住了。
最先到達的部落祭師個頭極矮,滿臉陰霾,看人的時候往上翻著白眼,看著兇狠無比。他仗著個頭小,成功避開部落中的一些耳目,直接來到部落祭師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