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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的守衛眼瞅著仿佛要出大事,就趕忙報上去,衙門小吏也不敢耽擱,同樣是找上官匯報,就這麼一層一層的匯報上去,最後到了內閣。
「陸老,您看……」剛剛被皇帝提拔上來的王子珍位居最末位,且出身貧寒,身邊主力不多,進了內閣就以陸朝陽馬首是瞻,這會子看到下面送上來的消息,便趕忙過來討主意。
陸朝陽隨意瞥了眼,就道:「先按一日,明日送上去。」
「是。」王子珍也不敢再多問,趕忙照辦。
等內閣忙完,都出了宮,王子珍還惦記著給陸朝陽做點什麼事,也好讓他看到自己投奔的誠意,就飯也沒吃,只是回自己府上稍微收拾一下就準備去陸府。
走到半路上,王子珍就聽身邊的小廝說:「老爺,小的看到陸相身邊的人了,那小子是陸相的心腹,應當是辦要緊的差事。」
「跟上去看看。」王子珍想了想就道。
反正他們主僕倆都輕便,就是跟上去也不顯眼。
王子珍就想著,自個兒攀不上參天大樹陸朝陽,難道陸朝陽身邊的心腹自己還搭不上嗎,他絕對是很有誠意的,說不定還真的能幫上忙呢。
結果主僕倆跟著跟著就到了丹心橋橋頭。
「老爺,去嗎?」小廝就問。
「去!且看看他坐哪邊的馬車。」王子珍咬牙道,又見著那心腹坐了左邊的馬車,就趕忙說,「你拿著我的腰牌過去問問,咱們也坐左邊的馬車!」
小廝接了腰牌,一轉身就苦了臉,這可難辦了。
這事兒還是最近沒多久弄出來的,原本丹心橋這邊就有道兵駐守,不過也只是名義上把手,有時候會放幾個木頭樁子攔路,收幾個過橋錢,後來和那邊一個一個作坊建起來,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就多了,於是燕洵就做主從作坊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銀子,直接跟橋頭的守衛對接,一個月結算一次銀錢,只有多給的沒有少給的,故而這些守衛對去作坊做工的百姓就特別和顏悅色。
但是自從燕洵把作坊獻出去,裡面做工的人全部都撤出來,這丹心橋的過橋費就也跟著變了,燕洵繼續給留在河岸岸邊作坊的銀錢,至於獻出去的銀錢,他不管。
而那些獻出去的作坊是朝廷的,駐守道兵也是朝廷的人,且作坊總領是太子殿下,難道最底層的小小道兵還能找太子殿下要過橋費?於是這些作坊的銀錢就不再除了,但駐守道兵沒了這部分收入又不甘心,於是就把丹心橋一分為二,左邊的還是給燕洵名下的作坊用,除了作坊做工,保育堂第一學堂的學生過橋不要錢,別的人若是能跟燕洵這邊搭上,也走左邊,那就只象徵性的收幾個大錢。
且左邊每日都有來往京城和作坊之間的馬車,一個人只要兩個大錢,但是必須得有資格才能乘坐馬車,否則根本是連馬車都上不了。
右邊的橋呢,更加寬敞,同樣也安排了每天來訪的馬車,可上車就要二十個大錢,若是遇到生面孔,那不好意思,可能就得收五十個大錢,要經過丹心橋呢,駐守道兵還要收錢,按馬車上的人頭收,收多收少全看心情。
但其實呢,右邊坐馬車的很多都是衙門派出來到作坊辦事的,更有秦儀、秦二、秦四,以及各個衙門安插進來的人,他們呢,只要拿了自家老爺的帖子,那就不用給銀錢了。
反正這通行的馬車也是秦儀總領,名義上同樣是朝廷的,難道朝廷命官坐朝廷的馬車還要給銀錢?不像話。
只不過朝廷的作坊裡面做工的也幾乎全都是自己人,就是一個作坊一個大門那幾十號看大門的,那也是跟上面的老爺有著拐彎抹角的關係,要不然也不能得了這肥差啊,那麼同樣的,他們坐馬車也不用給銀錢。
但是右邊馬車通行又得有收入,總不能虧本吧?又有左邊的馬車通行比照著,人家收錢少,而且還能盈利呢,於是右邊只要看到生面孔,亦或是不方便拿帖子的,那就得可勁兒宰啊,大錢、銀子、金銀首飾,只要車夫開口要,想坐車你就得給,否則除了丹心橋,又如何走到河那邊去呢?
王子珍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不想被右邊的馬車宰,這才催促小廝去拿著帖子去左邊試試,他是知道的,左邊攆車的車夫都經過培訓,說是要保護客人的隱私,對於坐馬車之人的身份,那絕對是守口如瓶。
而且這些車夫也不怕有人暗中使壞逼迫他們,只要有人敢,他們就敢直接去大理寺喊冤,那大理寺卿北齊北大人就是寶寶的師傅,寶寶也在大理寺當差,能坐視不管嗎?
所以王子珍敢讓左邊的車夫看自己的帖子,卻不敢讓右邊的車夫看,因為他能確定左邊的車夫不但不會幫他隱瞞身份,還會趁機敲一筆。
等了一會子,小廝顛顛地跑回來了,雀躍道:「老爺,成了。」
「走。」王子珍也有些興奮起來。他來京城的時候就打聽過,丹心橋右邊的馬車通行什麼人都能上,只要拿的出關係或者拿的出銀錢就行,而左邊的馬車通行呢,銀錢就要那麼點兒,但是名額非常難拿,他一個沒什麼根基,從地方上調上來的內閣輔臣,便是身居高位卻也不敢貿然來攀關係。
要知道燕洵和幼崽們雖然不在京城,但寶寶在京城,且燕洵名下所有的作坊都是周光周老總領,他王子珍在周老面前,那就如同稚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