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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幼崽雙手捧著腮,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隨著蛋弟弟磨墨的動作而轉動。
「我也閒著哩。」戰兔幼崽趕忙指了指自己。
「哥哥哪有閒著。」蛋紅紅從桌子上跳下來,直接從床上跳到戰兔幼崽肩上,「竹葉青他們還是不肯走嗎?」
「都圍著保育堂建設水泥樓,不敢來醫館。」戰兔幼崽嘆氣道,「等著會撼山回來,興許衛將軍會直接派兵把他們攆走。天天賴在這裡,攆也攆不走,打傷了還得讓醫館的大夫去治。」
「他們不餓嗎?」蛋弟弟吭哧吭哧的磨墨,見著燕洵開始寫摺子,忙活的更加賣力了。
戰兔幼崽把蛋紅紅抱在懷裡,走到王真兒旁邊坐下,「我跟竹葉青他們說了,不許弄髒水泥路,也不許偷吃的,否則抓一個關一個!」
「哥哥威武!」蛋紅紅在戰兔幼崽懷裡大喊。
竹葉青那些人都有修為,且修為不低,若是別的幼崽對上,定然得用戰傘、戰袍和槍的幫助。而戰兔幼崽不一樣,即便是他沒有戰傘、戰袍,沒有槍,也同樣能在瞬息間讓那些所有人都倒地。
他是最強的幼崽,沒有之一。
王真兒和裴鈺兒對視一眼,又看了眼身後的一群小哥兒們,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會心一笑。
王裴兩家是頂級一流豪門貴州與,王真兒和裴鈺兒更是家中佼佼者,他們身後的那些小哥兒無一不都是頂級豪門出身,無論是眼界還是見識都不差,而他們都跟燕洵關係好,看重的不是銀錢,不是燕洵的官,而僅僅只是燕洵這個人而已。
這些出身豪門的小哥兒們,心中無一不艷羨著燕洵。
燕洵不求名利,不求權勢,即便是嘴上說只求民心,但卻又從未通過民心做什麼。
燕洵做的那些事,最初的時候即便是王真兒也都看不懂,京城地龍翻身,飛沙走石,放眼望去全都是驚慌失措的百姓,還有趁機搶銀子甚至是趁機揍人的百姓,那一瞬間,似乎是所有人都變了。
然而燕洵只是請他們幫忙,就一切都變了。
百姓們心中的良善重新升起,所有的人有了主心骨後又開始做善事,亦或是地龍翻身時的百姓,並不是平日裡的他們。
王真兒帶著自家護院幫忙幹活,他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哪有平日裡的光鮮亮麗,整張臉都沾滿土,髒得幾乎看不出模樣,但就算這樣,也還是有很多哥兒說他長得好看。
那時候的他並不好看,只是他得了民心。
那時候他成了百姓們的主心骨,而那時候的燕洵,是他的主心骨。
所以他們這些小哥兒都很喜歡來找燕洵,並且默默的把他當做是自己要用畢生精力去追趕的榜樣。
「阿爹,小花喊我!讓我去憐哥兒家中吃飯哩!」蛋紅紅忽然從戰兔幼崽鑽出來,爬到他肩上,又仔細的聽了聽,肯定道,「沒聽錯。」
「你昨兒個不是還說想跟憐哥兒說說話?去吧。」燕洵一邊寫摺子一邊說,「去看看鏡大人準備的如何了,讓他烤點肉片和海魚帶著,再拿些捲紙。」
蛋紅紅用力點頭,噠噠噠往外跑。
小幼崽跑出去找鏡楓夜,站在旁邊等,一邊想著燕洵對他說的話。
他是頭一回去憐哥兒家中,便不能空著手,要帶伴手禮,且還要帶合適的伴手禮。
幼崽們跟憐哥兒關係好,其實不帶伴手禮也行,不過既然是去吃飯,帶些吃食最好,且作坊里造的捲紙十分有限,送到商場裡賣的價格也不便宜,憐哥兒為了招待他們,定然會拿出捲紙。
即便是憐哥兒不心疼,但這就不代表這件事不存在了。
這並不是生分的表現,而恰恰是因為跟憐哥兒熟悉,所以才能這樣準備。
烤好的肉片和海魚放在一片片新鮮的菜葉上,有用木盒裝好。
蛋紅紅上前扛起木盒,衝著鏡楓夜道:「爹,我去了。」
「恩。」鏡楓夜輕輕點頭,目送蛋紅紅跑遠。
水泥路乾乾淨淨,蛋紅紅扛著木盒一路狂奔,帶起一小股風。
路過保育堂建設水泥樓旁邊的水泥路時,幾個漢子同時繃緊身體,衝著竹葉青道:「那個小幼崽落單了,還是剛破殼的,若是我們同時動手,定然能抓到!」
「抓到又能怎樣?」竹葉青冷聲問。
沈千銀還在大牢,沈家其他主子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他們這些漢子一直圍著保育堂建設水泥樓,也不過是因為無處可去。
「交給……」漢子低聲道。
「你覺得他們能放過我等?」竹葉青頓了頓,盯著身邊的漢子看了一會兒,問,「你且想想,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誰?因為老爺還是因為他們?」
都不是,他們能活到現在,是因為幼崽們的手下留情。
遠處蛋紅紅噠噠噠跑遠。
竹葉青盯著那邊看了片刻,「我們不能動手。」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不能動手,那守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蛋紅紅。」花樹幼崽早早站在路邊等著了,見著一個木盒飛快地過來,就知道定然是蛋紅紅扛著木盒在跑。
「哥。」蛋紅紅噠噠噠跑過來,「爹給烤了肉片和海魚,還有捲紙哩。」
「憐哥兒在家中炒菜哩。」花樹幼崽幫蛋紅紅提著木盒,帶著他上樓。
屋裡,憐哥兒燒著炭爐,一手拿著木鏟,飛快地翻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