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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年紀大的老人幹活也十分拼命,他們並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因為沒回大夫來都總是會對他們特殊關照一番。
這些人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因為根本沒有需要他們擔心的地方,而他們知道這些糧食,這些大夫,這些藥材都是哪裡來的,所以幹活就愈發的拼命,根本不會有偷懶的。
然而林子大了,總會是什麼鳥都有,一大群人中也會有那麼一兩個害群之馬,但只要被周圍的人發現,就會立刻有人替換上來,那偷懶的人會被打發去干別的活,吃的、穿的、用的就都會大打折扣,有些一大家子都在這邊幹活,他家裡人還會專門來教育他。
如此多管齊下,就導致這邊撼山幼崽剛剛跟工匠們商量好,運河往前推進多少多少,那邊消息送過去沒多久,活就已經幹完了。
這些事都是何先生親眼所見,根本做不得假,他便原原本本地對秦儀說了。
運河一事,秦儀想要有所作為,怕是有些難。
「何先生,你說那些人……能不能幫著幹活?」秦儀忽然想到了他收攏的那群烏合之眾,自從使用營地的法子管理,那群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么蛾子,這會子也有模有樣的,看上去能用一用。
「這……」何先生有些犯難。
秦儀收攏的這些人曾經都是歧元縣各個村子的農戶,後來分別跟了狗娃叔和狗將軍,那也是呼朋喚友,手底下一大幫子人,吃過權利的甜頭的,而不甘心留在營地,選擇跟著秦儀,本身就野心不小,現在他們老老實實,那是因為營地的管理方法有用,若是換個法子,讓他們去幹活,怕是有些難。
而現在開鑿運河的一部分人是孫元寶等從燕洵還在鴻臚寺,是小小的鴻臚寺丞的時候就跟了他,用官場上的話來說,那他們就是燕洵心腹中的心腹,用他們根本不用操心;而另外一部人雖然是從地方借調的道兵,可也都已經被收服的服服帖帖,恨不得都以燕洵的鐵桿自居,根本不會有別的心思。
看看秦儀打出太子儀仗,這些人雖然也來跪拜過,但是沒有任何人想要投奔秦儀就知道了,這些看似鬆散的人其實是如同鐵桶巨獸一般,轟隆隆地往前滾著,根本不回去在意別的什麼人。
「罷了。」秦儀只覺得身心俱疲,他做了許多年太子,還從未像來歧元縣這樣束手無策。
「運河馬上開通,臣再去看看。」何先生心中嘆氣,開通運河這麼大的事情偏偏賈求孤和謝然書一個都沒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著秦儀,還是在暗中討好秦儀,給他這個主持開鑿運河的名義。
想要知道賈求孤和謝然書的意思,還得去看看那群小幼崽的意思。
秦儀跟那群小幼崽是兩看兩相厭,這就得何先生親自去,而對於小皇子的身份,他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是秦儀的人,就不能對小皇子有什麼表示,只能假裝不認識罷了。
到了撼山幼崽這邊,何先生見著小皇子也在,就趕忙拱手,默默地行大禮。
雖然不能有所表示,但規矩不能變,他終究是臣,而小皇子再怎麼樣也是君。
「快起來,無需多禮。」小皇子臉色緩和許多,「何先生來可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運河幾時開通。」話在嘴裡轉了個圈,何先生終究是沒有直接問出來,他還要替秦儀兜著面子,要是賈求孤和謝然書不準備給秦儀這個面子,那他要是直接問出口,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小皇子是何等通透之人,何先生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
跟聰明人說話從來都簡單的多,小皇子就說:「運河開通到了最後時刻,河水隨時都有可能倒灌,他們去盯著了。那邊幹活的漢子也都是道兵,身上纏著繩子,就怕出意外。」
「最後一步應當是兩個時辰以後,到時候河邊最後一塊地方會直接炸開,同時也會放禮炮。」
「何先生不妨請太子殿下來,到時候最後一步便請太子殿下。」
小皇子衝著何先生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多謝。」何先生微微鬆了口子,他想的果真是沒錯,賈求孤和謝然書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不露面,就是為了給秦儀兜住這個面子,而這會子幼崽們都沒露面,交給小皇子來告知他,也同時是讓他知道小皇子早已不再是孤家寡人。
他能幫著幼崽們傳話,且跟蛋紅紅關係極好,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甚至是他幾乎是住在保育堂中。
無形的,他便成了得到幼崽保育堂全力幫助的皇子,競爭力可是比所有皇子加起來還要大。
可惜了就是他沒有上皇家玉牒,真要爭起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何先生微微搖了搖頭,忽然又想到宮裡的皇帝,就是不知道當初小皇子被燕洵接走,皇帝有沒有預料到這一步,如果這一步皇帝預料到了,那以秦儀現在的本事,這個儲君當真是還有說頭。
運河這邊到了最後時刻,撼山幼崽,蛋紅紅和蛋弟弟都在。
「最後炸藥都計算好了嗎?」蛋弟弟背著小手在一塊乾淨的大石頭上走來走去,有點焦躁,「太子殿下那邊沒有什麼么蛾子吧?就怕他那邊突然出事。」
「聽說太子殿下想讓手底下的人來幫忙,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不了了之了。」蛋紅紅說,「哥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小黃說了,如果太子殿下那邊有什麼不妥當,他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