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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外面人多眼雜,所以漢子才自己先出茅廁,好保護小純兒。
「大家不要驚慌,咱們先找十四皇子,再分頭找人。」花樹幼崽道,「現在大家都手牽著手,不要單獨走開,我懷疑小純兒不是自己走丟,是有人下手了。」
幼崽們各自散開,都牽著孩子們,大家一起去找秦十四。
秦十四剛好在自個兒的屋子裡,聞言趕忙召集鐵牛和柳哥兒。周瑞摯當場揮毫潑墨,用毛筆迅速勾勒小純兒的樣子,和衣服特徵,方便找人。
很快,商場所有門口都出現更多的漢子守著,柳哥兒手底下的美人全都看了小純兒的畫像,把他的模樣牢牢記在心中,開始在人群中搜索。
戰兔幼崽抱著蛋寶寶,心急如焚的在商場中走來走去。
這裡面的味道太多,幼崽們聞不出小純兒到底去了哪裡,就連找都沒太有方向。
懷裡的蛋寶寶晃了晃。
「弟弟,你知道小純兒去哪兒了?」戰兔幼崽低聲問。
蛋寶寶又晃了下,往前面晃動的幅度更大一些。
戰兔幼崽眼睛一亮,抱著蛋寶寶往那邊跑。
一路往前跑,拐彎好幾次,竟然從一個不常走,也不經常有人的門出了商場。又往前,進了小胡同,戰兔幼崽吸了吸鼻子,他聞到小純兒的味道了!
前面是一戶人家的後門,戰兔幼崽在門前停下。
蛋寶寶有點急了,不停地想要往前面滾。
「咱們再等等弟弟,我要聽聽裡面的動靜。」戰兔幼崽小聲說。
蛋寶寶立刻不動了。
門後面就是院子,裡頭有幾間屋子。
小純兒縮在屋子最裡面,問:「大人都說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為何又來找我?」他心中驚恐不已,只覺得太對不起燕洵,沒有完成燕洵給他的任務:在燕洵身邊長大成人。
「咋?人家把你當條狗養,你還真覺得自己是人家的狗了?瞧瞧你身上穿的,穿得這麼好,怎麼沒想著給爹娘送點銀子回來?」王氏上前拽下小純兒身上的衣裳,在手裡顛了顛,嫌棄道,「這也太大了,你弟弟穿不合適。」
「那是我的衣裳。」小純兒眼淚掉下來了。
王氏衝著小純兒『呸』了口唾沫,「什麼你的我的,都是咱們家的。當家的,那人還沒來?」
「沒!」孫澤寶靠著門蹲著,低著頭。
「你出去看看!」王氏踢了孫澤寶一腳。
等孫澤寶出去,王氏冷笑著看向小純兒,道,「你小子命硬,當初竟然活了過來。現在是你給娘做好事的時候了,記住,等以後發達了,可千萬不要忘了娘,否則娘是要找上門的……」
小純兒沒聽明白,但也知道不是好事,他看了眼門口,低下頭沒說話。
王氏輕蔑地看著小純兒,眼睛裡還有一絲恨意。怎麼偏偏就讓這個小賤種發達了,明明在村口等死都能遇上貴人,她自己的孩子還沒遇到貴人。
瞧著小純兒低著頭的畏縮模樣,王氏又鄙夷,覺得小純兒上不了台面。
「娘。」小純兒忽然道,「那些你對我的事,我都知道,只是沒有說出來。我還知道,爺爺和奶奶都是你逼死的。那時候爺爺明明沒有摔跤,是你非讓他上屋頂,然後把梯子撤了,在屋裡放了火,逼爺爺跳下來,奶奶被你捆在屋裡,用的是咱家栓草垛的繩子……」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每說一句,王氏的臉色便難看幾分。
當時小純兒年紀還小,看到屋裡著火便想也不想的把衣裳弄濕,衝進火里,想把奶奶救出來。
可是那個老太卻咒罵他,說他是野種,是他防火燒的房子。
當時小純兒只來得及抓段幫著老太的繩子,老太一得了自由,便抬腳踹小純兒,把小純兒踹飛,她自個兒往外面跑,卻讓屋樑砸到地下。
後來小純兒是從別的地方跑掉的。
「娘,其實那時候我爹都知道,他就在鄰居家裡看著咱們家。」小純兒慢慢地說。
那時候小純兒好不容易跑出來,竟然衣服都沒被燒著,他想去找孫澤寶,並且一下就找到了,孫澤寶就在鄰居家裡喝酒。
就隔著一道牆,小純兒覺得奶奶和爺爺的喊聲,還有王氏的咒罵聲,他爹孫澤寶應該都聽到了,但是無動於衷。
王氏的眼睛逐漸瞪大,不敢置信道:「你……你這個死小孩,竟然學會撒謊了!」
「不,我沒有撒謊。」小純兒道,「當時娘用來綁奶奶的繩子我還留著,埋在村里。爹在鄰居喝酒,褲子被割破,留下一塊布,我也都留著,埋在村里。」
其實那時候小純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做,他只是覺得很恐怖,想做點什麼。
現在,他終於說了出來,感覺胸腔里瞬間變得輕鬆許多。
「不可能,我打死你!」王氏忽然面目猙獰,衝著小純兒走過去。
小純兒看準空隙,等王氏撲過來的時候,他貓著腰一鑽,從王氏胳膊底下鑽出去,往門口跑。
剛跑到門口,小純兒忽然頓住。
孫澤寶站在院子裡,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面色忽然變得猙獰,甚至衝著小純兒笑了下,說:「小純兒,你還知道什麼?知道你娘是被我親手打死的嗎?其實在你前面還有個哥哥……也是被我親手打死的……這些年我之所以一直都忍著沒動手,就是想看看,那天偷看我喝酒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