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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身邊形成一片詭異的空白,他抬頭看了眼,根本看不清鏡楓夜的動作,只是隱約看到他似乎踩著一枚飛來的箭矢往上飛了飛,依舊擋在他前面。
身後幼崽們全部打開戰傘,擋開流箭。
「怪物。」衙門外面的道兵目瞪口呆。
「是妖怪。」有人大喊。
「燕大人身邊本來就有妖怪。」
「怪物!」
離得近了,這些人喊出來的話被燕洵聽到,他打開戰傘機關,衝著穿著盔甲看上去是將領的道兵開了槍。
『轟』,子彈飛出去,炸開盔甲,炸飛那將領的一層皮肉。
「散!」燕洵大喊。
後面的漢子們立刻分散開,戰馬留在後面,一半漢子保護戰馬,一半漢子衝上縣衙不算高的牆。
「怎麼有匹沒人的戰馬跟著跑?」有眼尖的道兵看到,頓時興奮的拉弓,對準這裡。
既然這些人都是怪物,那麼戰馬總不會那麼厲害吧?
「我這麼大個人竟然沒看到!」蛋弟弟正好聽到這句,氣壞了,眼瞅著箭矢飛來,他直接蹦起來接住箭矢,半空中轉身,給扔了回去,「看清楚,這裡是有人的!」
戰馬嘶鳴,像是在應和蛋弟弟似的。
那道兵一臉驚恐,他看到飛出去的箭矢拐了個彎又回來了,隱約看到戰馬背上有什麼東西彈起來,但是太小了,他根本沒看清。
「妖怪啊……」道兵大吼著倒了下去。
里三層外三層的道兵鐵桶一樣,如今突然變成了紙,被輕易撕開,燕洵一馬當先,第一個踏進縣衙,鏡楓夜隨後,再後面是幼崽們。
縣衙裡面短兵相接,不時有漢子開槍,制服反抗的道兵。
還在外面街上的王化看的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燕洵如入無人之境,帶著那些個凶神惡煞的漢子進了縣衙,喃喃道:「我們這些道兵不是要保護燕大人的嗎?為何……」
有漢子從衙門裡跑出來,騎上戰馬到王化面前,「百戶大人,燕大人讓你們在城中修整,安撫百姓。」
「是。」王化回神,趕忙道。
他們這些道兵也確實有事做的,衙門淪陷,駐兵紙糊一樣,許多百姓都有些惶惶,此時正是他們出面安撫的好時機,不但能收攏民心,還能收集證據,看看衙門有沒有貪贓枉法之徒。
這也是燕洵給他們的立功的機會,王化自然不會錯過,當即帶著道兵分散開。
不一會兒,幼崽們也噠噠噠跑出衙門,分散開。
花樹幼崽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木牌,隨便找了條街道,把木牌放好,自個兒坐在旁邊等著。
有膽子大的百姓不由得去看木牌,「保育堂醫館義診?」
「保育堂醫館那不是京城的醫館嗎?我聽說裡面有神醫,什麼病都能治,還會開膛破肚,聽說進去睡一覺再醒過來病就好了。」
「不是真的吧?真要那樣豈不是神仙手段了?」
「三殿下派人來過咱們滅妖城送傷寒沖劑,那傷寒沖劑就是保育堂醫館造的,你說你喝沒喝過?」
「嘿,當然喝過,我家小孩體弱多病,全靠這個傷寒沖劑。」
這一小群人自認為見識頗多,就算沒去過京城,聽說過的事兒卻也有不少,一邊說著一邊就壯大了膽子,又見著街上沒人,再看看花樹幼崽那么小,看上去就是個小孩兒,便大著膽子從屋裡出來。
「小孩,你掛這個牌子是干甚?」
「義診。看病,只開方不開藥。」花樹幼崽道,「我時辰有限,等我家大人離開,我便也要離開的。」
「看病?你就是個小孩,咋看病?不、不對。你是小花大夫!快給我看看,我最近總覺得頭疼,渾身不舒坦。」
「是小花大夫?也給我看看病。」
花樹幼崽師承霍老,原本只在京城有些名氣,不過後來隨著秦三各個地方都送了傷寒沖劑,再加上保育堂醫館確實有本事治療很多疑難雜症,名氣便越來越大,以至於滅妖城這樣偏遠的城池也都知道花樹幼崽的存在了。
很快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排成了長龍。
其他小幼崽分別分散開,倒是沒有花樹幼崽鬧出來的動靜這麼大。
像是蛋弟弟,在街上慢慢溜達著,遇上剛會走路的小孩搖搖晃晃從自家門口出來,眼瞅著被石頭絆倒,腦袋要磕到石頭上,蛋弟弟就趕忙衝過去,把小孩兒扶起來。
「弟弟。」小孩兒看著蛋弟弟小小一隻,忍不住伸手抓他。
蛋弟弟後退一步,一本正經道:「你得跟我說謝謝呢,這回要不是我碰巧遇上,你腦袋磕到石頭上,磕破了以後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謝謝。」小孩兒竟是聽了蛋弟弟的話。
屋裡年輕的婦人聽到外面的動靜,趕忙跑出來。
小孩兒便指著蛋弟弟說:「娘親,弟弟,謝謝。」
婦人順著小孩兒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比雞蛋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兒站在地上,臉蛋圓圓的,眼睛很大,還背著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她的第一反應是尖叫,隨即又想起來自家孩子是得了人家幫助的,便又極為糾結,最終只得別彆扭扭的道謝:「多謝這位……恩,你是妖怪吧?為何來滅妖城,不怕被道兵看到捉了你去嗎?」
「我跟著阿爹來的。」蛋弟弟找了塊小石頭坐下,大大方方的解釋自己的來意,又把燕洵的來意和聖旨說了一遍,「哎,本來這是好事,妖國大妖進了大秦是不敢造次的,而且也不會進城,到時候滅妖城派出一些人去路邊等著,回頭便能上名單,還有我阿爹給的補貼,這不挺好的。結果滅妖城偏偏關了城門,不讓我阿爹進來,這是抗旨不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