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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皮包你們仔細觀察,像這樣的就有點長,很容易得病。」花樹幼崽撈起象拔的皮包道,「這樣過長的需要割掉,對身體好,以後也不會生病,而且這是很簡單的手術。這樣吧,象拔你先去病房養兩天身子,回頭我協助霍起白大夫幫你割了算了,不然萬一以後生病也得割……」
象拔看著一臉淡然的花樹幼崽,又看看其他淡定的大夫們,想了想那枚歸元綠靈芝,他咬牙答應了。
「現在咳嗽也好了。」象拔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手術啥樣,嚇不嚇人。聽同僚說過,刮骨療傷都是最輕的,還有開膛破肚,裡面的腸子、肝、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沒真正的經歷過,只憑藉道聽途說和想像,象拔是越來越害怕,好容易見著賈求孤,便忍不住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賈求孤腳上纏著乾淨的紗布,他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腳,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很厲害。」
但是他的腳血流如注,甚至能看到裡面被葉片割開的骨頭,他以為自己的腳肯定保不住了。
然而燕洵滿臉淡定,幫他把傷口縫合好,又給他扎了一針,每日都給他擦藥,到如今也只是來病房養傷而已,畢竟邊城只有病房溫暖如春,別的地方太冷,不但傷口不好養,還有可能會凍傷。
正說著,霍起白端著一個鐵盤子進來,幫賈求孤換藥。
象拔蹲在旁邊床上,瞪大眼睛看著,見賈求孤腳上有許多縫線,驚訝道:「傷的這麼重?」
「不算重。」霍起白一臉淡定,「都是皮肉傷,又是燕大人出手,把傷口好好養著,往後不影響行動。」
「那倒也是。」象拔跟著點頭。
「賈大人運氣好,能碰上燕大人出手,否則換成我們,傷口怕是沒本事處理的這麼好。」霍起白幫賈求孤重新包紮,又衝著象拔說,「病都養好了?小花大夫說明日燕大人也來,到時候給你把皮包割了。」
象拔趕忙點頭。
隔日,燕洵和花樹幼崽來,早已準備妥當的大夫都趕忙迎出來。
「燕大人。」
「小花大夫。」
「這是象拔。」霍起白指了指象拔道。
燕洵面露笑容,他自然知道霍起白故意說起象拔的名字不只是讓他認識,還想讓他記住這個道兵。
躺著不能動的象拔有些緊張,他第一次見傳聞中如雷貫耳的燕洵,竟然是在如此情況下。他只能看到燕洵的下巴,眼角餘光瞥見站在燕洵身後不遠處的鏡楓夜,頓時渾身一震。
「準備。」燕洵一臉輕鬆的看著象拔,笑道,「你這名字誰給起的?當真是有趣,若是蛋弟弟聽到問起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啊?」象拔一愣,下意識道,「小時候我娘聽說海里有種蚌,能耐極大,能吞天、能蔽日,還能迷惑世人,這便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那個蚌究竟如何,我是沒見過的……」
「你娘很會取名啊。」燕洵一邊讚嘆著,一邊說起小幼崽們,「現在也只有阿燭給自己取了大名,叫燕燭龍,其他幼崽都說自己沒想名字。這取名也是一門學問,你娘的學問就很好。」
象拔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揚,他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多麼特殊,然而燕洵這麼一說,好像他真的有那麼與眾不同似的。
身上好像有點疼,但象拔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神采奕奕的看著燕洵,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見過燕大人的同僚都那般推崇備至的態度了。
燕洵跟其他大人不一樣,他身上從來都不會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意思,也不會刻意打壓誰,更不會捧高踩低,言語間讓人如沐春風,聽他說話便仿佛是一種享受。
他嘴裡的那些小幼崽們是活生生的,跟尋常人一樣有著自己的主意,而不僅僅只是妖怪幼崽。
就連他這個小小的道兵,在燕洵嘴裡,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娘親惦念親自取名的人。
「成了。」燕洵忽然道,「這幾日你繼續養傷,有什麼感覺找大夫說。」
「啊?」象拔沒反應過來。
「很成功。」霍起白擦著手走過來看著象拔道,「這手術果然不難,你聽燕大人的,這幾日好好養傷,我再觀察觀察。」
象拔下意識點頭。
等燕洵和大夫們把他送回養傷的病房,離開了,象拔這才感覺到微弱的疼痛,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以為的極為恐怖的手術竟然已經結束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賈求孤坐著,正端著碗吃東西。
「什麼什麼人?」象拔一臉的莫名其妙。
賈求孤放下碗,認真的看著象拔,「你究竟是什麼人?家中還有誰?否則燕洵為什麼對你這麼好?這些大夫為什麼同樣對你這麼好,竟然還給你歸元綠靈芝,你可知道這已經是有市無價的神藥,萬金難求。」
「當然知道!」象拔趕忙道,「歸元綠靈芝當然是神藥,不過燕大人說過,邊城道兵守衛大秦,功高如山,故而我們可以用戰功換歸元綠靈芝,若是傷重,也能得到啊……」
說著說著象拔也反應過來了,忍不住道:「你竟然不知道嗎?燕大人對誰都這樣,沒有人是特別的。」
「不。」賈求孤下意識搖頭。
他知道的燕洵完全不是這樣,完全不一樣。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象拔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高聲質問賈求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