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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瑞不敢耽擱,趕忙小跑著親自去取了一個錦盒回來。
錦盒中盤著一直翠玉琉璃的五爪金龍,表面鱗片栩栩如生,看上去渾然天成一樣,尤其是嘴裡還含著貨真價實的夜明珠,兩隻眼睛更是用了熠熠生輝的寶石,端的是華貴無雙,只有當今皇上才能配得上的寶貝。
「他倒是有心了。」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這五爪金龍代表天子,不是誰都能做的,這琉璃融了就是跟水一樣的東西,再塑形就是。皇帝清楚這裡面的門道,自然不會真的當成是祥瑞。
「皇上,那杜芹生說這寶貝並不是模具澆築,也不是專門塑形,而是作坊里晚上剩下的一些琉璃沒處理,結果第二天作坊的工匠一來就看到昨晚沒處理的琉璃竟然有了模樣。這夜明珠和寶石也不是空穴來風,原本是嫻妃娘娘賞給杜家,後來被杜芹生偷出來藏在身上,結果不知道怎麼的,那寶貝竟是偷偷離了他。」
「一看這寶貝的模樣,杜芹生便不敢耽擱,巴巴送進宮。」
不管這話真假,聽著都十分舒暢,皇帝的臉色好看許多。
他登上這九五至尊之座,日日勵精圖治,為的還不就是天下人認可他這個皇帝,身邊的人認可他這個皇帝嗎?
張瑞拿出來的這個寶貝不早不晚,恰到時候,讓皇帝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賞杜芹生。」皇帝淡淡道。
經過這麼個插曲,皇帝再想起燕洵,就不由得想起他做的那些事。
現在京城炙手可熱的商場在秦十四手裡,那商場旁人就是模仿也沒本事模仿,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不過商場雖然是燕洵安排人打理,但其實是在秦十四手中,帳目、銀錢什麼的也都在秦十四手中。
秦十四是自己的兒子,血濃於水,那商場就等於在自己手中,根本無需放在心上。
皇帝的心情又好了許多,忽然又想起來河那邊的那些作坊,其中大部分都已經獻給朝廷,太子總覽,四皇子要了個作坊,二皇子偷偷回來求過他,當爹的總不能太偏頗,所以二皇子也有機會管作坊。
當年那些趕到河那邊的罪民現在還在河那邊,只有偶爾來京城,但絕對不會多留,很明顯燕洵把他們管理的很好。
駐紮海邊的道兵更不用說,衛守城是心腹,更是純臣,可以絕對信任。
這麼想著,皇帝忽然發現就算燕洵不在,這些地方也能經營的很好,絲毫不會受到影響的樣子,而至於邊城,楊叔寧可以絕對信任,至於別的再慢慢籌謀就是。
皇帝的心情愈發的好,便對張瑞說:「叫太子、老二、老四來。」
「是。」張瑞心裡咯噔一下,卻不敢表現出來,趕忙出去喊人。
太子秦儀的禁足早已解除,秦二名義上駐守海邊,不過他其實一直住在京城,嘴上說經常去海邊,但其實是一趟都沒去過的,秦四原本管著運煤的火車,可他嫌棄運煤埋汰,不夠敞亮,不樂意幹了,想管作坊,皇帝也依了。
這些事皇帝都心知肚明,也說過會給秦二作坊管著,對於他不去海邊的事,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當年嗜血魚妖上岸,海邊道兵浴血奮戰,秦二才去了一天就摔斷了腿,這裡面要是沒有貓膩可根本說不過去,皇帝更是清楚的很。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秦二是個什麼貨色皇帝自然知道,但話又說回來,秦二再怎麼混帳那也是皇子,豈容他人置喙?當時秦二的事是沒有證據,否則皇帝也是要法做一番的。
張瑞派了小太監通知下去,又自個兒到大殿門口等著。
秦儀、秦二和秦四也都是一頭霧水,問小太監又問不出什麼,等見著張瑞了,自然要暗中問問。
「老奴不知。」張瑞心中有所猜測,但猜測歸猜測,他敢說出來嗎?不說的話不會得罪這些皇子,但要是說錯了,不但會得罪這些皇子,還會得罪皇帝,他才不傻。
把三位皇子送進御書房,張瑞就到皇帝身邊一站,一動不動了。
「下面的作坊都怎麼樣了?」皇帝和顏悅色,跟話家常似的問,「宮裡的兵器作坊已經投入生產,朕去看了,工藝還算不錯。回頭找那個什麼幼崽拿些自然,先讓宮裡的侍衛都配備上,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
「做豆腐的,養豬、養雞的作坊,還有專門種菜的作坊吧?當初燕洵獻上來的作坊五花八門的,朕都沒仔細看,看了也沒仔細記住。」
說完這些,皇帝便心情很好的問:「老二、老四,讓你們挑選作坊,都挑選好了?別看有些作坊粗鄙,可錢是絕對不少賺的。」
哪怕是身為皇帝,庫房中的錢其實也是不能隨便動的,而且當然是錢越多越好。
哥仨都低著頭,又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麻爪。
三個人都沒說話,皇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裡面似乎是有事情。
張瑞一看情況不太好,趕忙衝著屋裡候著的小太監打手勢,讓他們都退下去,自己則是去門口守著。讓小太監現在下去,是怕他們聽到不該聽的,只有這樣才能保命,小太監們也都不敢好奇,對張瑞的感激更是不能表現在臉上,全都乖乖退下去。
「到底怎麼了?」皇帝的臉色瞬間不好了。
哥仨立刻跪下。
秦儀看了看兩個弟弟,見他們都沒有說話的意思,趕忙道:「父皇,兒臣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