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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們都在念書,此時還不知道此事,只有撼山幼崽和戰兔幼崽以及梅西也來到醫館。
「大人,斷骨非同小可,霍老怕是會有困難吧。」戰兔幼崽舉著胖乎乎的小手摸著下巴,一本正經道,「若是斷骨嚴重,怕是內臟血管都有可能破裂,一旦大出血還得進行輸血……」
「沒那麼簡單。」燕洵點頭,「只是此事甚是複雜,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此時宮中必然戒嚴,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宮裡能派出人來接霍老回去就已經十分破格,而現在文武百官還都不知道,若是能治好還好,若是治不好,怕是消息也封鎖不了多久。
「來幫我準備鋼釘。」燕洵輕聲道。
戰兔幼崽不再說話,趕忙上前幫忙準備,鋼錠在他手裡就如同泥巴一樣,擰成什麼樣的形狀都是輕而易舉。
宮裡。
霍老一看龍床上的皇帝,顧不得行禮,趕忙打開帶來的藥箱,利落地取出針劑給皇帝紮下去。
太醫們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樣,等霍老忙完,紛紛湊過來小聲說話。
「霍老,皇上開始發高熱,可……」
「那就是抗生素吧?應當能給皇帝降下高熱。」
太醫院有好幾個太醫跟霍老關係不錯,也早知道抗生素的存在,知道這是一種十分厲害的良藥,一針下去,皇帝突發的高熱應當不成問題。
他們心中極為羨慕這種針劑,可只有幼崽保育堂醫館才有,據說是幼崽們培育出來的藥劑,旁的地方都沒有。
霍老沉穩地檢查一遍,面色並不好看。
此時皇帝早已昏迷,只有幾個小太監在張瑞的帶領下近身伺候,外面的大部分侍衛都還不知道情況。
太醫們便也沒多少避諱,反正治不好也是個死,此時乾脆在龍床前面討論起來。
「可能有內出血,情況十分嚴重。」霍老道,「手術的話,我怕是不成。」
「這……」太醫們都面面相覷。
他們都擅長開方把脈,對於藥草研究十分透徹,但手術一事,還只有霍老和他的弟子更熟悉一些,甚至太醫們幾乎都沒有做過開膛破肚的大手術。
本以為把霍老叫來,皇帝就沒事了,可現在看來,霍老也速手無策。
「霍老,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太醫小聲問。
「斷骨何其嚴重,若只是腿腳斷骨,從外面接骨也未嘗不可,將來斷骨癒合並不影響性命。但……多處斷骨,且有肋骨斷裂,很有可能戳破五臟六腑,腹內出血最為嚴重,更甚者,消化道破裂甚至會消化自身內臟。」
霍老說的這些太醫們都能理解,尋常人吃下去的五穀都是要消化的,若是消化自身內臟,那想想就不寒而慄。
如是一來,皇帝似乎只能等死了。
沒人注意到龍床上的皇帝因為一針抗生素,高熱降下去,已經睜開了眼。
張瑞端著熱水過來,剛要張嘴就被皇帝用眼神制止。
霍老還在繼續說,「手術雖然難,但也不是沒人能做,還得看各位願不願意幫忙。」
「究竟是誰這般厲害?」太醫們都眼睛發亮,反正他們此時在劫難逃,倒是不如信任霍老搏一搏。
偏偏霍老沒再說那個人,而是話鋒一轉道:「做手術需要完全消毒的小房間,其餘的東西保育堂醫館都有,搬來就行。我們需得用鋼釘把斷骨接上,再縫合皮肉,這樣皮肉長好便能緩慢行動,等百日之後斷骨長好,再取出鋼釘,便能恢復如初。」
霍老說的十分冷靜,但在太醫們聽來卻十分駭然。
他們知道割開皮肉處理壞掉的五臟六腑,但是往骨頭裡打鋼釘,那真是聞所未聞。
仿佛知道這些人想的什麼,霍老道:「諸位不信可以去問問咸平,咸侍郎。」
咸平多年以前曾經受過傷,傷好以後就跛了。
可去年咸平去保育堂醫館住了些日子後,再回來,腿腳竟然好了,根本看不出來跛,現在咸平上朝都是步行,完全看不出以前是跛子。
這事兒太醫都知道,當時他們還討論過,只是不知道咸平竟然也是用鋼釘之法治好的。
「話我不多說,只看各位願不願意擔待風險。」見著太醫們都想通了,霍老這才不緊不慢道,「做手術的人,天底下只有一位,想必你們都能猜到是誰。」
人是只有一位,並沒有說妖怪。
太醫們面面相覷,都沒說話。
他們都想到了,霍老原本醫術跟他們都差不多,是後來收了小花大夫為徒,又去了保育堂醫館,這才本事大漲。
那群幼崽們本事都是跟一個人學的,霍老的本事從誰那裡學來自然不用多說。
「是燕洵。」龍床上的人聲音嘶啞道。
此言一出,眾太醫這才發現皇帝已經醒了,都是一驚,紛紛跪下請罪。
「他能救朕。」皇帝緩緩說道,「不用你們擔保,朕給他擔保。張瑞,你拿三道空白聖旨,拿玉璽蓋印,親自送去保育堂建設。」
「皇上。」張瑞趕忙跪下。
「去吧。」皇帝疲憊的閉上眼睛。
眾太醫面面相覷片刻,都是驚出一身冷汗,又十分驚喜。
皇帝沒有治他們的罪,反而選擇相信霍老說的話。方才他們說的話也不知道皇帝聽了多少去,不過只要治好皇帝,他們的命就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