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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幼崽只需要隨便找一座巨大府邸,悄悄鑽進去,躲在旁邊看看裡面的藏污納垢,然後順手找一些藥研究研究,就能在裡面混的如魚得水。
甚至是,小幼崽足夠了解這裡面的人之後,他還會直接露面,跟一些人交易。
「老爺眼瞅著不行了,庶出的分不到多少家產,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小幼崽面無表情地說著,「既然你求到我這裡,我便幫你一把。這藥丸你拿去,給老爺吃著,還能活個一年半載的,足夠你找證據揭穿嫡支一脈。」
「嫡支一脈證據非常容易找,但我不會輕易幫你。」
「你能付出什麼?」
「要知道我是妖怪,我需要你付出的代價更大。」
「把你的孩子給我養吧,他讓人暗算了,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你竟然還不知道?這後宅前院勾心鬥角那麼多,你也沒少對旁人下手,怎麼就覺得自己有本事護住自己的孩子的?你護不住。」
小幼崽的話一句一句拋出來,沒有一句是真的,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最後還是有個孩子被送了過來,病得重,已經神志不清了,去看大夫也只會說尋常病症,開的方子根本不對,這麼治下去,當真是活不了幾天。
不過小幼崽卻有法子,他對藥材仿佛有著天然的敏銳直覺,對毒用的爐火純青,最是擅長以毒攻毒的法子。
小幼崽救活了那個孩子,沒在管這府上亂七八糟的事兒,就這麼離開了。
等小孩病稍微好了些,清醒一點,便看到了自己身邊的小幼崽。
「我不養沒用的人,想活下去就幫我做事。」小幼崽說。
小孩立刻明白了。
他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活過來的,有用才能活下來,那些沒用的早就消失了。
京城有許多道兵在四處搜尋小幼崽的下落,有明面上的,也有暗中的。
小幼崽長得跟尋常小孩不一樣,只要看到他就能一眼認出來,不過他也只是鬧了一個府邸,然後便不再露面,辦事都是小孩兒露面。
外面有人趁機陷害自己的競爭對手,說他們是妖怪,引來道兵再添油加醋,暗中給些銀子,有一些能順利除掉對手,有一些不能,因為對手手裡也有銀子。
「這些日子隱約打聽到消息,說是邊城有妖怪攻城,不知道是不是特地放出來哄騙咱們的。」小孩說。
「這容易。管這事的不只是道兵和大將軍,還有一些文官,想法子探一探,只要有人病了,那就是咱們的機會。」小幼崽說。
「是。」
沒有人完全不生病,就算不生病,身上也會有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比如說某方面不行,這些都是小幼崽的突破口。
他也並沒有刻意製造這些病症,因為不需要。
人類就像千瘡百孔的石頭,身上漏洞實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沒必要去製造病症,基本上只要一抓現成的就有一大把。
很快小幼崽得到確切消息,「妖怪真的攻城了啊。他們究竟怎麼想的,都這關頭了,竟然還想著剋扣軍餉,一拖再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去取錢,購買一批糧食,想法子送去邊城吧。」
「啊?」小孩已經長大許多,成了沉穩的少年,他有些驚訝地看向小幼崽。
當初的小幼崽也大變模樣,身體抽條,容顏俊美,綠色的頭髮總是掛著散發著馨香的花,不過小孩知道那花是不能聞的,甚至是都不能靠近,強行靠近的代價是送命。
變成少年模樣的幼崽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吐氣如蘭,「這滿京城的,實在是太無聊,連個對手都沒有。道兵其實也就那樣,倒是有個大將軍找我,不過他找我是為了別的……」
「道兵啊,從來都是以斬殺妖怪為己任,沒想到竟然也會有別的心思,這叫我覺得更沒意思了。」
所以他決定,購買一批糧食送去邊城,並且要弄得人盡皆知。
他現在有足夠的財富,都是那些人主動送上來的,購買糧食也順利的很,因為出錢多,商戶基本想都不想就會賣出,甚至是還會搶著賣。找人送去邊城也簡單,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
這麼一批糧食送去邊城,連帶著整個大秦都人盡皆知的消息:這糧食是妖怪送來的。
糧食沒動手腳,完全可以吃,但這卻讓邊城上上下下所有道兵都陷入低氣壓中。
不過他們還是吃了,因為朝廷的糧食還沒送來,如果他們不吃的話,就只能自己餓死。
為了活著,為了抵抗妖國攻城的妖怪,他們必須吃下妖怪送來的糧食。
「哎,很無聊。」俊美的少年幼崽聽著小孩匯報外面的消息,忽然說,「是不是有人找你,叫你找機會殺了我?」
大秦上下都覺得自己的臉面讓妖怪給打了,卻沒想過糧餉是同樣作為人類的人拖延的,跟幼崽又有什麼關係?
但大家就是能立場一致的扭曲道理,甚至是很快打聽到少年幼崽的代言人:一個人類少年。
同樣作為人類,很快就有人來跟人類少年接觸,甚至是搬來人類少年的親生爹娘,小時候奶他的乳娘,甚至是小時候的玩伴等等,甚至是還有一些大意,慷慨激昂的道理講給他聽。
「有。」人類少年說,「他們讓我找機會重創你,這樣他們就能粉飾邊城糧餉那件事了。他們對我說,如果我做到了,會讓我青史留名,史官會給我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