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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惱羞成怒的祭師下意識接過話茬,惡狠狠道,「讓不知天高地厚的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祭祀,有些本事可不是偷學就能學成的!」
他認定燕洵的本事都是偷學的,並且學的還不怎麼好,要不然怎麼燕洵開啟的祭祀跟大家都不一樣呢?其他所有祭師開啟的祭祀都是一樣的,只有燕洵不一樣,那麼肯定是燕洵的法子是錯誤的。
方法的對錯跟堅持的人數並沒有直接關係,這個道理誰都懂,但真正放到祭師們身上的時候,他們就瞬間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扭曲的道理。
「好,請。」燕洵勾起唇角,象徵性的後退一步,示意祭師們開始,他是不打算有任何動作的。
大概是燕洵的表情太囂張,又大概是燕洵這邊人數實在是太少,勢單力孤的,叫那個惱羞成怒的祭師覺得燕洵應該是害怕了,現在只是強裝聲勢,只是硬撐著而已,叫他覺得自己出手就能碾死燕洵,便迫不及待的招呼自己身邊的人,準備祭祀。
部落祭師站在人群後面目睹這一幕,他親眼看到燕洵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想要上前阻止那個祭師,卻已經來不及。
這原本就是燕洵算計好的,不但防備著部落祭師,甚至是還防備著其他一些比較機敏的祭師,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部落祭師便是再警惕,當他最開始選擇躲起來不出頭的時候就已經失敗了。
「上祭品!」惱羞成怒的祭師臉色漲紅,已經意識到自己是中了計,被燕洵影響到了,可已經走到這一步,斷然是沒有回頭的可能,便只能硬著頭皮上。
好在這次祭祀從很久以前開始,祭師們就都已經商量過,且因為跟建成有關係,又是規模空前壯大的祭祀,祭師們或多或少的都早有準備。
幾個漢子越眾而出,肩上都扛著獵物,且都是活著的。
獵物有不少,漢子來回幾趟才扛玩,最後一趟扛出來的赫然是捆住手腳的人。
一頭頭獸同樣是綁起來,有一些燕洵認識,還吃過獸肉,有一些卻沒見過,看著很猙獰,戰鬥力應該不低。
燕洵微微仰起臉看,發現周圍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樣子,他心裡頭卻有些不適應,便乾脆抓著鏡楓夜身上的衣裳往上爬,直接到他肩上,轉過身問後面的鏈蛇。
「那些人要麼是在外面抓到的野人,要麼是一些小部落滅絕……剩下的人做了惡事……」鏈蛇低聲道。
通常情況下本部落祭祀獻上的祭品都不會有本部落的人,但本部落的某些人卻有可能成為別的部落祭祀的祭品,這裡面究竟發生過什麼,可能兩邊部落的祭師都一清二楚。
綁著手腳的祭品看上去狀態都不怎麼好,被壯漢敲打幾下,都是齊刷刷跪在獸後面。
他們臉上都十分髒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具體面容,而周圍的人除了燕洵,似乎也沒有人刻意盯著祭品看。
「能認出他們都是哪個部落的嗎?」燕洵小聲問。
鏈蛇沒說話,不動聲色的看著不遠處的祭品。
忽然,朱蛇眼中閃過激動,又知道自己現在被人明里暗裡盯著,不能叫人看出來,便趕忙平靜下來,神色幾次變換,這才對著燕洵小聲道,「有一個人我認出來了,他脖子上有一塊胎記……」
胎記終歸是特殊的,臉上可以弄髒看不出真實面目,身上的一些痕跡卻不能完全遮掩,尤其是比較特殊的胎記。
「我記得他之前出去打獵,受了傷,回來找部落祭師救治,後來部落祭師說沒救過來,死了。」朱蛇低聲道,「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看他的傷不像是很重的樣子……」
不過這只是尋常情況,若是中毒的話,還真有可能救不回來。
那時候朱蛇也只是略微懷疑了一下,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部落祭師也是有私心也會做別的事情,還以為部落祭師只會單純的處理傷口、治病等等。
最近這些日子朱蛇知道的比以前所有的都要多,這會子再看到熟悉的胎記,便瞬間反應過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都跟部落祭師脫不開關係,也跟那個正在準備祭祀的祭師脫不開關係。
不難想像真相是什麼樣的,而如果那些祭品的來歷都是這麼曲折複雜的話。
朱蛇不由得看看這些神情變得肅穆的祭師們,又看看站在他們身後聽命的壯漢們,再想想部落里那些還不知情的人,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毛骨悚然。
「他平時為人如何?」燕洵忽然問。
朱蛇一個機靈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暴露心思了,便趕忙低頭,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臉,這才低聲道:「他很厲害,能獨自狩獵,以前基本上都是自己離開部落狩獵,那次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有好幾個漢子找上他,一塊兒出去狩獵還受傷了。他家中只有他自己,不過他有個喜歡的哥兒,他們說好了過個幾個月就成親的。」
「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
「他以前每次出去打獵都是一個人,有時候回來的還有些晚。我記得有一回他回來的很晚很晚,好像還跟部落里巡邏的人打了一架,那時候都說他不該惹巡邏隊的人,都說他做錯了……」
現在再回想起來,便能發現其中蹊蹺的地方很多很多了。
巡邏隊幾乎全都是部落祭師的人,而平白無故的部落祭師不可能宣布他的『死亡』,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跟部落祭師起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