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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 我想出去玩。」她頭蹭在楚星胳膊上,語氣不自覺地帶了些撒嬌意味。
她幾乎是本能地這麼做, 有時候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在撒嬌。
楚星聞言,抓住她下巴,輕啄一口。卻沒立刻回答,反而沉吟道:「可你如今身子不便,出宮會很累。」
「那可以坐馬車, 坐在馬車裡就不累了。」
楚星還是沉吟。
城月繼續說服他:「而且, 有楚星在的嘛, 去玩嘛,去嘛去嘛。」
楚星輕嘆, 眼中含笑,妥協道:「好好好,去去去。」
城月立刻神情舒展來,驚喜不已:「真的嗎?」
「嗯。」楚星扣住她手指,吩咐劉培恩去準備馬車。
上一回他們偷偷出宮,把宮裡的人嚇得半死,這一回, 劉培恩說什麼也要讓侍衛跟著。
楚星本欲拒絕,還未出聲, 卻感覺到城月在撓他掌心。
「那就讓他們跟著嘛,反正也沒什麼事。」
楚星改口:「行,那便叫他們跟著吧。」
因為是正兒八經出宮去,一眾丫鬟還特意商量著帶了許多東西,吃的喝的,甚至小毯子也帶上了。
這些城月都不關心,她只是從旁邊拿了個風箏,眼巴巴看著楚星。
楚星如何能拒絕,只好同意,「好,帶上它。」
於是這麼帶了一堆東西出門。
出了宮門沒多久,就感覺到街上的熱鬧了。
城月聽著外頭喧鬧聲,忍不住掀開帘子探頭出去看。
侍衛換了便衣,彩蝶和雪蕊也換了便衣,都在外頭坐著。
車廂里只有楚星和城月二人,車廂很大,坐墊上皆鋪了軟墊,角落裡燃了爐香。
城月半邊身子探出窗,被楚星拉回來,「太危險了,不許這麼做。」
城月吐舌,「好,下次不會了。」
今天看見的東西和上一回所看見差不多,城月興致卻不減,等馬車停下來,她興致勃勃地拉著楚星去買小玩具還有小吃食,輕車熟路。
不過她近來胃口又不大好,吃不得油膩的東西,楚星沒給她買油膩的東西,最後只買了幾個小玩意兒。
馬車停在街邊上,一行人下車步行。
今天出行的以年輕人居多,年輕的公子姑娘們個個面上帶著笑意,很是襯這春天。
城月看著他們笑容,也莫名跟著高興。因著出來的人多,街上行人擁擠,楚星顧著城月,將她護在身邊。
一行人沿長街一路往下走,直到走到城門口,外面的男男女女們或是在放風箏,或是在草地上坐著,好不妙哉。
城月眼饞,巴巴地看著。楚星會意,命人去取她的風箏來。
那人很快回來,還帶回來城月的風箏。城月抓過風箏,笑意全寫在臉上。楚星不許她和別人一樣跑,只許在附近轉轉。
城月知道楚星也是害怕她出什麼事,因此還是很高興的。
她一手抓著風箏的轉輪,一手放飛風箏線。今天天氣還算晴朗,還有幾絲微風,雖說風吹在人臉上還是有些涼意。
城月目光全神貫注盯著風箏看,只見風箏越來越高,與藍天白雲相得益彰。
忽然一聲,風箏的線竟然斷掉。
風箏順著某個方向墜落過去,城月「啊」了聲,很是惋惜。
「風箏斷了。」她看著手裡的線。
楚星叫人去撿風箏回來,一面又安慰她:「沒關係,再買一個就好。」
城月癟著嘴,不情願道:「不要,算了,不放風箏了。我們去坐會兒吧。」
她沒來由地生氣,氣鼓鼓一個人往前走,到一棵樹下,停下來。
這時候的草地上還帶著露珠,若是這麼坐下去,定然會弄髒衣服。
城月正糾結著,卻見楚星解下了身上斗篷,放在她腳下。
「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城月看著楚星,忽然就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她咧嘴,眼淚斷線似地掉下來。
楚星一時無措,除了在床上,她甚少哭。楚星毫無經驗,一張冷峻的臉上透出些迷茫。
楚星攬過城月,哄她:「怎麼了?月兒怎麼不高興了?」
城月癟著嘴不說話,一個勁兒掉眼淚。等哭了會兒,才黏黏糊糊地開口:「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突然覺得委屈。」
楚星順著她後腦勺,「沒事兒,太醫說了,孕婦會這樣的。」
城月把眼淚都蹭在他衣袖上,吸了吸鼻子,瞪著眼:「風箏斷了就斷了,不要它了!」
「嗯。」楚星應和。
楚星本是外貌出眾的人,瞧著氣質冷峻,可一面對懷裡的人,又瞬間冰雪消融。
這等反差,引得不少人看過來。其中就有好些沒出閣的姑娘。
其中就有一位生得張揚的姑娘,雖說穿著是京城時興的衣裳樣式,不過看面相總是覺得不大像京城人士。
姑娘目光緊緊落在樹下依偎的兩個人身上,忽然大步一邁,朝著他們走近。
旁邊的侍衛早注意到她的動作,警惕起來。
那姑娘在隔幾步的距離停下,指著楚星說:「喂,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上你了。」
楚星眉宇之間湧上陰鬱之色,「走開。」
城月睜著眼看她,這姑娘生得是很好看的,只不過太兇了。
城月往楚星懷裡躲,楚星不耐煩地重複一遍:「走開,你擋到我們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