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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白莫名的害怕,快要哭了,「……我覺得你在騙我!」
龍辰一怔,沒想到小傢伙這麼警覺,連忙在手術台邊蹲下來,溫言軟語道:「我發誓,我沒有騙你,等你醒過來,我一定完好無損呆你邊上,然後抱你回家,我讓葉會長給我們安排了別墅,到時帶你去那兒養身體,你看喜不喜歡。」
莫小白吸吸鼻子,「你說的。」
龍辰:「我說的。」
莫小白閉上眼睛,像是這樣就能不害怕。
之後手術室便安靜下來,男人離開了。醫生在他的耳邊說話,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終於聽不見。
莫小白整個人沉睡下來,他掉進一窩白汪汪的羊水裡,羊水裡有一株蔥蔥鬱郁的參天大樹,樹上掛著一個小手小腳初成雛形的小嬰兒,小嬰兒還沒長開,樣子很醜,但是給他的感覺很溫暖。
莫小白躺去樹下,看著小嬰兒。
小嬰兒開口叫他媽媽,「媽媽,爸爸出事了,你不能繼續躺在這裡,我也不想死,快起來。」
莫小白怔住,之後整片白汪汪的世界被倒灌進血水,侵入烈火,他聽見孩子的慘叫聲,聽見龍辰的慘叫聲。
最終是他慘叫著從手術台上坐了起來,整個人無比清醒,嚇壞了執刀的手術醫生。
手術還沒開始,本應該深度睡眠的病人,竟然自己醒了!
莫小白一下子從手術台上翻下來,碰翻了盛放醫療器械的盤子,手術刀、止血鉗灑落一地,還碰倒了手術燈,醫生被撞到一邊,也差點倒地。
「龍辰!龍辰!」
他大聲的喊叫,男人沒有回應。
「小朋友,這樣很危險,快躺下!」
醫生焦急的呼叫著。
莫小白衝出了手術室,「司珩!司珩!」
原本被安排照看他的司珩,也不見蹤影。
莫小白臉色刷地雪白,他橫衝直撞地衝出了醫院,小小的身子,頂著個小肚子,跑得居然很快,小瘋子模樣,沒人敢上去攔。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憑兩條腿跑回城鎮裡的,一路上他聽見樹葉的沙沙聲,聞見草木的味道,身體裡有無窮無盡的勇氣和體力。
也有過失足,直接從樹坡上滾了下去,可一條條的樹木枝丫纏著他,卷著他,像是從四面八方飛來的,他跌的七暈八素,頭都磕破了,人居然沒事,最後被一根藤蔓抱著送到公路上。
莫小白抱了抱肚子,肚子安安穩穩的,屁事沒有。
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於是爬起來繼續跑!
問了千百家住戶,嗑了無數個跟頭,搭了好幾位好心人的順風車,終於讓他趕到了城市廣場。
莫小白整個人幾乎變得小乞丐一樣了,渾身破爛,遍體鱗傷,他來不及喘息,悶頭擠進人群當中。
鋪天蓋地的火,像是天上的太陽墜了下來,把刑台上的人包裹住,滾滾火焰,灼燒地人眼底生疼。
莫小白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哭聲很大,他叫著龍辰的名字。
但是龍辰不回應。
有圍觀群眾認出來他,去扯他的手,「孩子,別過去,萬一被火星舔到,能疼暈你!
受刑那個是你男人吧?回頭要是人還活著,就好好教育他一下,新來的向來脾氣都沖,但像他這麼狠的,真沒見過,要不是馬戲班子那三個人被葉會長全力搶救回來了,他這會兒人能直接沒了。
在咱們的地盤,就守咱們的規矩,不能因為疼你,就跟所有人過不去,你也不能恃寵……而害了他呀!」
「哎,本來是不用搞這麼大的,是條漢子,燒了五個多小時了,一聲不吭,不過也有可能是暈過去了。」
「我看早暈了吧?這麼大的火,怎麼可能人還清醒著,要真醒著,不該叫的跟殺豬一樣嗎?」
莫小白眼前發黑,他把議論的群眾推開,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你們說的對,都是因為我害了他,不能讓他一個人受罰。」
群眾呆住,見莫小白小小一個人兒,便朝著刑台上去了。
他上了台階,下一秒火星就能撲到他面上。
可便是在這下一秒,炙熱的火牢沖天散開,一個人影從餘燼星火的刑場上衝下來,扯過莫小白避去台下。
不少人看著這一幕驚呼。
葉少傑在觀刑台上直接拍案而起!
而台下,龍辰除了臉,渾身上下都是可怕的燒傷,他第一次面色蒼白沖莫小白吼叫,「誰叫你上來的,火刑差一點燒到你了!!」
莫小白一點也不怕,他啪地一巴掌甩到龍辰臉上,「是你先騙了我。」
之後又抱住了龍辰,男人身上的熱度燙得他眼前發黑,「不怕,我帶你回家,咱們去別墅,你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不痛了。」
龍辰被一巴掌扇的,直直怔在原地。
後一秒,雙膝跪倒跌去莫小白懷裡。
司珩衝上來,「隊長!」
葉少傑也要衝下去,「龍辰!」
一個聲音卻把葉少傑叫住,「少傑,你這位朋友……剛剛是,操縱了火嗎?」
葉少傑腳步頓住,回頭,緊繃著身子看了高台上出聲的人,對方鬚髮皆白,但是聲名威重。
葉少傑退了一步,躬身稱道:「城主。」
老人家並不買帳,「回答我的問題。」
葉少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