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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柯呆,面紅耳赤怒吼著沖了上去,「老、流、氓!」
然而小小少年並不是保鏢的對手,瞬間被踹倒在地,想要催動的異能,也因為生疏威力渺小,被對面的異能保鏢按在地上摩擦。
異能保鏢直接把小傢伙掐著脖子拎起來。
李老闆溫和沖艙門緊閉的飛行器道:「江尤,我這次是私下來接你,城主尚不知情,別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觸久了,否則被外人發現,我也保不住你。
給你一分鐘的時間隨我回去,否則江柯這個小子,襲擊商城權貴,我有權利就地處死他。」
不到半分鐘,江尤就從機艙里沖了出來。
雨衣里的白大卦到處都是血跡,兩手也滿是血污,他狼狽的很,內心很氣憤很氣憤,但弟弟的性命掌握在對方手中,最終還是服了軟。
「不要傷害江柯,他就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我求你了……」
江柯咆哮,「我不是小孩子,我懂,我懂!哥哥別過來!」
李老闆微笑,摁著江柯的腦袋,沖江尤招手,「這還差不多,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種爛好心腸,一定要哪天把自己害到楊鄔那種地步,才舒服嗎?你還有個弟弟,不能任性,過來,我帶你回去。」
「哥,別過來!別過來!」
江柯的聲音在雨中咆哮,伴著莫小白的慘叫聲。
江尤面色慘白,他腦子裡轟轟的,莫小白痛苦的臉時不時在他的眼前翻滾,他不忍心回頭去瞧。
然而天闕上的指揮官把病床上的病人抱在懷裡,直接出來了。
龍辰的懷裡有一件雨衣,攤開來,很大,把懷中人嚴嚴實實的蓋了進去,像是蓋一床被子,連頭臉都沒露出來。
雨衣下大肚的痕跡看的分明,孩子還沒有要下來的趨勢,滴滴答答的血水卻從遮蓋的雨衣下擺不停滴落,不仔細的人,會誤認為那是猩紅雨水。
龍辰沒有雨衣,也沒有打傘,雨點打在他面上,伴著一顆顆滾大的淚珠從削尖的下顎滾落。
只要是參與了當年那場戰爭的人,不會見過殺人不眨眼的天闕指揮官,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
風在天邊呼嘯,大雨被吹得濺落。
李老闆保持安靜沒說話,也沒讓手下人動作,生意人的警覺和靈敏,讓他明白,自己現在哪怕亂動一下,多嘴一個字,那都是找死。
只有江尤放心不下詢問,「你要帶他去哪兒?他情況很糟糕……」
「帶他回天上。」
龍辰回答了江尤的問題,之後誰也沒有再理會,穩穩抱著懷中人登上了自己的飛行器。
梁封當著所有人的面,也登上了那輛飛行器。
飛行器乘雨而上。
目睹這一切的人群當中,有保鏢按捺不住張口驚呼,「那孩子就這麼被帶上去了?所以當年的戰約有什麼用?只要爬了指揮官的床,懷了指揮官的孩子就能上去!」
下一秒這人就被一股颶風卷上了高空。
安靜的荒城之上,沒人再敢亂講話。
·
莫小白從來沒想過生產會是這樣,全身性的疼痛!
不像是生孩子,更像是生病的異能/異化者,劇烈的異能在體內波動、鼓脹,像是要把他小小的身體撐破。
那種疼痛甚至連生子的疼痛都蓋過了,連龍辰的止痛劑都不起作用,連疼暈過去潛意識裡都還是極度難受的狀態。
他感覺自己又掉進了自己的羊水世界。
上一次這裡只有一株參天大樹,樹上掛著一個都還沒長開的小嬰兒。
這一次卻不是一株大樹了,而是一整片林海!他窩在最中心的小島,島的四面是清澈見底的海洋,水草和珊瑚在海底招手,海龜爬上岸來用尾巴撓他的腳掌心。
海岸的邊界就是林海的起點,自起點起,一望無際蔓延到世界的盡頭。
群山是世界的終焉,天際蔚藍。
這裡的世界沒有猩紅雨,只有拂風,風把小島上遍地的鮮花吹開,最美艷飽滿的就是玫瑰,一朵朵,一簇簇,直接環繞著莫小白生長。
他漸漸窩在花海的中心,熬著越來越鼓脹的痛感,感覺自己就要死掉了。
然而與死亡相反的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和疤點在相繼消失,皮膚細膩雪白,身體變得光潔宛如初生。
他緊縮成團的身子看起來就像一個窩在母親肚子裡的嬰兒,他難以忍受的哭叫,就像初生嬰兒的啼哭。
天上有鳥兒飛下來,唱著小曲安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海中心緊緊團住的人兒終於解脫一般鬆開了手腳,他側躺在草地上劇烈地喘息,哭花的臉蛋枕在馨香的花叢里,半掩著。
露出來的半張臉,乾淨白皙,含珠帶淚,我見猶憐,惹得臉旁一叢玫瑰鮮紅怒放,像是要和他比美。
閉眼喘息的人兒忽然伸手把這朵玫瑰摘了,那隻膚白的腕子盈盈一握,指尖托起花朵置去鼻前輕嗅。
「歡迎回來,」同時一聲軟綿綿的小奶音落在耳畔,有小糰子撅著白屁股湊過來,甜甜喚他,「媽媽~」
閉著眼的人兒笑了笑,他睜開眼醒來,眼底星子盛大。
第34章 莫塵(1)
星曆1907年,還巢計劃執行後377天,距離二次末日全星球綠植消失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整年。
莫塵醒來時身體酸疼,男人抱得他死緊,大怪物還死皮賴臉留在他體內,莫塵不得不把男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