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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貧嘴,晚飯不許吃了!」沈思思瞪了雲桑一眼,拿著小布包進了裡屋。
雲桑雖然是打趣,但是說的也沒錯。衛橫這幾日雖忙,卻完全踐行了他之前所說的,第二日就將將軍府里的廚子送來了沈府,每天中午準時讓思品齋的人送不重樣的糕點,另外還時不時派人送一些小東西給她。
前天是一串冰糖葫蘆,昨天是一塊琉璃雕花禁步,今天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沈思思坐在床沿,輕著動作將手中布包打開,裡面是一對銀手鐲。
沈思思將銀手鐲拿在手中細細端詳,這鐲子只有筷子粗細,被雕成了鏤空的纏枝花的式樣,首尾連接處還墜著一個小小的鈴鐺,一晃便發出極輕卻極清脆的聲音。
黎朝女子大多都戴的是玉鐲,做工如此精緻的銀鐲還真挺少見,而且這鏤空綴鈴鐺的式樣,她還從沒見過,新奇又好看。
沈思思將鈴鐺帶上手腕,對著窗外的陽光看了看。
她的手腕本來就白,帶著銀鐲更顯得柔軟纖細,銀鐲在陽光的閃耀下折射出帶著彩暈的光輝,沈思思看著看著便用雙手捧住了臉,笑的甜蜜。
剛才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詩: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鐲子的寓意其實也有很多,也不知道衛橫這個對詩詞歌賦不太了解的人懂不懂這個,不過沒關係,她懂就可以,沈思思不介意將衛橫送與自己的東西都覆上一層特殊的意義。
正欣賞著,門外突然響起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雲桑和秦沐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拜見公主殿下。」
「你們小姐呢?」
「小姐正在裡屋呢。」
沈思思聽見聲兒,忙想將手上的鐲子拿下來,只可惜忙中就容易出錯,一時卡住了,所以秦沐一進門就看到沈思思保持著一個褪鐲子的動作坐在床沿。
秦沐眯眼看了看沈思思有些慌張的模樣,隨後將目光移到沈思思手上的鐲子上,接著眼睛一亮。
「好漂亮的銀鐲子,能給我看看麼?」
既然都看到了,也沒什麼好藏的了。沈思思放慢動作,將兩隻鐲子都褪了下來,略有些猶豫的遞了過去。
秦沐從沈思思手裡接過鐲子,看著沈思思一臉糾結不舍的模樣,撇了撇嘴,「我只是借來瞧瞧,又不是不給你了,怎麼這副表情?」說完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看著手裡的鐲子猜測道:「莫非,這是衛將軍送的?」
沈思思咬了咬唇,沒說話。
秦沐恍然,「我說呢,平常你對什麼好東西都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怎麼今天對一對鐲子這么小心翼翼,原來是心上人送的。」
看了看手裡的鐲子,秦沐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真漂亮,沒想到衛橫看著呆,還挺會討女孩子歡心的,怪不得能把咱們思思的心都勾走了。」
見秦沐越說越不對勁,沈思思有些急了,站起來就要去奪秦沐手裡的鐲子,
「好公主,別取笑我了,快還給我吧。」
可是秦沐早有準備,輕輕巧巧的轉身躲過,將鐲子背到了身後,指著沈思思道:「別慌,你先坐下,我還有帳要和你算呢。」
算帳?沈思思隱約猜到了秦沐要說什麼。
見秦沐忽然變得嚴肅,沈思思聽話的住了腳,退回到床邊,睜著無辜的眼看著秦沐。
秦沐雙手環胸,生氣道:「好你個沈思思,和衛橫有苗頭居然不告訴我,我不過是被母妃逼著在宮裡關了幾天而已,你們兩個居然連婚都賜了,你說你該當何罪?」
果然是這件事。
沈思思其實也不想瞞著秦沐的,只是她當時自己都不太確定,等確定了之後一切又都進展的太快,而秦沐又被賢妃看的緊,她沒法兒進宮。
所以兜轉到最後,秦沐就成了那個最後知道的人。
沈思思討好的朝秦沐行了個禮,認真認錯:「公主殿下我錯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實在是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再後來就是事情太多,沒太顧上,是我的錯,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秦沐其實也沒怎麼生沈思思的氣,只是因為知道的遲,還是從其他人嘴裡知道的而有些憋悶,不過她也了解了一些,知道事情發生的的確匆忙,加上沈思思認真的道歉,也就不生氣了。
「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道謝的份上,就不怪你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作為補償,你得把綿綿借我帶進宮玩兒兩天才行。」
沈思思看了看一旁在窩裡睡得酣甜還流哈喇子的綿綿,爽快的點了點頭。
秦沐滿意了,「這還差不多,諾,還你。」
沈思思雙手接過鐲子,想著反正都已經被看到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戴回了手上,偏頭問道:「對了公主,你今日怎麼有空出宮?賢妃娘娘給你解了禁了?」
說到這個,秦沐臉頓時黑了,整個人都萎了下來,攤到了床上。
「別說這個了,最近這一段時間,應該是我最後的一段快活日子了。」
沈思思不解,「怎麼了?」
秦沐嘆了口氣,「因為父皇和母妃已經開始商量我的婚期了。」
沈思思撲哧一笑,「那不挺好麼?」
「好什麼好,你不知道,那個段……」秦沐說到一半頓住了,沒再往下說。
沈思思輕笑,旁人看不出來,但是沈思思卻是知道秦沐對段世子並不全是討厭,不過是叛逆罷了,而且此時秦沐雖然愁,眼中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抗拒,只可惜秦沐自己並不知道,還說衛橫木頭,殊不知秦沐自己也是個呆頭呆腦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