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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收走菜盤子,送上茶水,秦墨池親自給司馬衡斟茶,不用他催促,把那天在酒店裡的事情又講了一遍。講完之後,想了想,又把最初發生在沙灘上的命案講了講。反正他知道的也有限,幾分鐘就講完了。再說氣人也要講究一個度,他再不講的話,司馬征就要撲上來收了他了。他爺爺雖然涵養好,但心高氣傲的小年輕可沒那麼好的耐心。
司馬衡聽他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側過頭看了一眼司馬征。
司馬征忙說:「爺爺,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當時客房裡都是一股臭烘烘的豹子味兒,這一點曲隊長也可以證明!」
秦墨池,「……你妹!」
躺槍的曲直連忙自救,「更正一下,我當時的原話是:一種相似的味道。」
司馬征冷哼,「相似已經足夠了。爺爺你想,在當時酒店周圍,附和條件的就只有秦墨池一個人!而且之前他和三叔動過手,他完全有理由報復三叔!」
秦墨池怒了,「老子到底哪裡得罪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摸黑老子?!
「就事論事。」司馬征冷森森地看著他,「秦墨池,司馬南出事的時候你在場,我三叔出事的時候你還在場。你不覺得沒人比你更可疑嗎?」
秦墨池簡直想罵人。曲直這個正牌警察還沒下結論呢,你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業餘選手就直接給他定罪……證據呢?!
李野渡沉下臉,不客氣地說了句,「原來司馬家就是這麼斷是非的。受教了。」
司馬衡臉色一沉,視線刀子似的掃向李野渡。李野渡不閃不避,靜靜與他對視,「要說起可疑,我倒覺得司馬先生出事的時候,小公子正好不在場……也未免太巧了一點。」
司馬征大怒,「你胡說……」
司馬衡皺眉,正要說話,突然間臉色一變,像被雷劈了似的,身體猛然一抖。
司馬征也嚇了一跳,「爺爺?」
司馬衡顧不上理他,盤膝坐了下來,雙手結印,迅速入定。
旁邊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司馬征顯然是知情者,他此刻也顧不上難為秦墨池了,垂手站在司馬衡的身後,臉色黑的像要滴下水來。
司馬衡身上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令秦墨池覺得呼吸都十分困難,經脈中自成循環的靈力被引動,連丹田內凝實的靈力也開始蠢蠢欲動。
半空中遠遠傳來一陣宛如瓷器碎裂般的脆響。
司馬衡一口血噴出來。
司馬征大吃一驚,「爺爺?!」
司馬衡一張口,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短短一霎間,他像蒼老了十歲似的,剛進門時的精氣神全沒了,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司馬征手足無措,想要扶起司馬衡卻又不敢使力,手忙腳亂的在身上摸索片刻,翻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裡面的藥丸胡亂塞進司馬衡的口中。
司馬衡喘息片刻,喃喃說道:「封印……封印破了!」
司馬征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怎麼可能?!」
司馬衡疲憊地閉上眼,臉色一霎間變得灰敗起來,「調虎離山之計……天樞弓……」
司馬征露出後悔莫及的神色,「爺爺,是我不好,都怪我……」
司馬衡沒有說話,像累極了似的搖了搖頭,「走吧,回去。」
司馬征顧不上理會曲直等人還在場,連忙把站在門口的隨侍喊進來,小心的將司馬衡抬了出去。
這些人來的快,走的也快。包廂里又剩下了最初的三個人。
秦墨池看看敞開的大門,茫然地問道:「好端端的,什麼東西碎了?老人家到底怎麼了?」
曲直臉色陰沉,他看看李野渡,試探地問道:「你怎麼看?」
李野渡搖搖頭,「難以置信,傳言竟然是真的……」
秦墨池越發摸不著頭腦,「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聽他說什麼封印,又是什麼調虎離山之計,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曲直嘆了口氣,「還能說什麼,中計了唄。」
李野渡說:「傳說終南山司馬家世代守護著一件寶物,歷代族長上任時都要取一滴心頭血,親自設立封印。」
秦墨池想起剛才司馬衡說的話,遲疑地問道:「寶物叫做天樞弓?兵器?」
李野渡頗有些神往,「傳說中的上古神兵,不過誰也沒親眼見過。我之前也以為是傳說……看司馬先生的反應,搞不好是真的。」
秦墨池覺得上古神兵幾個字聽起來有種很玄幻的感覺,「很厲害嗎?」
李野渡笑了,「都說了是傳說,傳說麼,當然是很厲害的了。不過具體怎麼厲害,這就沒人知道了……都沒人見過好吧?」
曲直點點頭,「封印由族長親自布下,以他的心頭血為引。他離得越近,封印的力量就越強大。」
秦墨池突然就明白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圈套:由最初死在海灘上的司馬家旁支引出了打理家族事務的負責人司馬承,再由司馬承引動族長司馬衡離開終南山,最終打開終南山的封印。或許司馬征也在死亡名單上,只是因為他當時恰巧離開,所以僥倖逃過一劫。
而謀算這一切的最終目的,就是那件傳說中的上古神兵:天樞弓。
【第二卷 開 陽 斧】
第26章 聽故事
秦墨池好奇地問道:「天樞弓到底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