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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鋒之前沒有和曲直合作過,見他肆無忌憚的開槍,不由有些心驚。曲直頭也不回地說了句,「新型麻醉槍。」
李鋒,「……」
被他這麼一說,怎麼感覺自己不像是「特事科」外派的工作人員,反而像是動物園裡的馴獸員出差……
一春真人被曲直的反應激怒,指揮另外一隊弟子從側翼包抄,務必「要讓這些擅闖長明觀的匪類知道知道他們門派子弟的厲害」。
曲直李鋒等人直到這時才發現長明一派不愧是修真界的大門派,這烏央烏央的圍上來一群人,打眼一看,還真是有些唬人。若是鬥法術,他們四個人加起來只怕也不是一春真人的對手,若是直接動手,他一把麻醉槍,李鋒手裡一把英雄刀,也不知能抵擋多久——最要命的是他們要遵守紀律,不能輕易傷人性命。
對峙間,頭頂掠過一陣旋風,青鸞拖著色澤炫目的長長尾羽圍著他們轉了一圈,一張口吐出一個火團。火團看著不大,但落地之後卻像炸彈似的轟然炸開,爆炸的氣浪將附近的道士掀得飛了出去。
空地上頓時亂成一團。
「是清寧。」
阿驪站在八坤院外面的土坡上,遠遠長明觀里看著長明觀上空亮起的青光,又是擔憂又是欣喜,「終於成年了。」
榮辛不感興趣地瞟了一眼,沒什麼誠意地附和,「動靜還挺大。」
秦墨池皺著眉頭,看著遠處忽大忽小的光團,也不知曲直他們是不是跟清寧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話,要是被人發現,這可就是一鍋燴了。長明觀勢力不小,真要明刀明槍的對上,他們想脫身只怕不易。
「用不用進去支援?」秦墨池擔心地問劉晨。
劉晨也有些擔心,不過他比秦墨池有經驗,看上去也鎮定得多,「暫時還不需要。不過,申請一下外援還是應該的。」說著,從口袋裡取出李鋒之前給他留下的一道符,迎著風微微一晃,符紙便自己燒了起來。
秦墨池好奇地看著他,「這是什麼符?」
「李哥叫它『召喚符』,」劉晨解釋說:「李哥出發之前就交代我了,要是鬧出動靜,就燒了這張符。咱們人少,跟長明觀正面衝突的話,太危險。」
阿驪聽他說外援,連忙問道:「你說的外援,何時能趕到?」
劉晨看了看時間,篤定地說:「天亮之前。」
秦墨池暗想也不知曲直他們能不能堅持到天亮之前呢?
青鸞的身影在微微亮起的天光中上下翻飛,雖然離得遠,但它身上的亮光實在太打眼,引得阿驪幾人又是替他擔心,又是高興。
只有榮辛很不高興,他早就看不慣阿驪嬌慣著這隻任性的鳥了,還總是囑咐他要讓著它,要不是擔心它死了阿驪會難過,榮辛早就拿它當點心了。
正在心裡暗暗吐槽,榮辛忽然警覺起來,伸手將阿驪拉到背後,「有東西過來了。」
榮辛吐出長長的分叉的舌頭,仔細分辨夜風中傳來的味道。下一秒鐘,金色的原身撐破了襯衫,閃電一般疾速遊走,將阿驪等人圈入了自己圍起來的保護圈之中,頭顱高高揚起,不自覺的微微晃動,凶相畢露。
秦墨池將阿驪護在自己身後,手中的天璣弩被觸動,在他的掌心裡時隱時現,微微有些躁動。
夜色中,一個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不遠處的山石旁,一把金色斧頭在他手中慢慢凝成,巨大的能量波動引得天璣弩蠢蠢欲動。
「……開陽斧。」秦墨池握緊了手中的天璣弩,真氣凝成的一支長箭無聲無息搭於弦上,「你是朱權?」
黑衣人似乎笑了一下,「小豹子福氣倒是不小,竟能讓神器認主。」
「李野渡呢?」秦墨池問道:「你把他怎麼樣了?」
朱權微微側過頭,似乎想了一下,「你問我那個笨徒兒?他被我養了二十多年,也該有點兒用了。可惜,時機不巧……」
秦墨池喉嚨微微有些發乾,「他在哪裡?」
朱權慢條斯理地往前走了兩步,榮辛警覺,微微俯下身,嘴裡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朱權停住腳步,「『天一派』門派凋零,越來越不成氣候,如今就剩下你們幾個飛禽走獸,還想跟我作對?!」
榮辛勃然大怒,嘴裡噴出一股毒氣,被朱權敏捷地避開。
阿驪的手輕輕搭在了榮辛的身上,安慰地拍了拍它,轉頭望著朱權說:「飛禽走獸總比忘恩負義的人類要強得多。有些人空長著一張人皮,內里的卑鄙齷鹺,還不如飛禽走獸呢。」
朱權哈哈大笑,「阿驪,我瞧你一直都挺聰明,竟然也說出這般愚不可及的話來。內里如何又有什麼重要?人活一世,總要拿出一些非常手段來,否則一直隱忍退讓,如此這般活得再長又有什麼意思?」
阿驪敏銳的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什麼,「你這非常手段,不止是要拿到七件神器吧?朱權,你弄死了自己的徒弟,到底是想做什麼?」
朱權沉默不語,握著開陽斧的手卻不自覺的緊了緊。
「不管你要做什麼,」阿驪淡淡說道:「要想害死我兒子,那是萬萬不行的。「
「七件神器我是非要不可。」朱權傲然說道:「我看誰敢擋了我的路。」
秦墨池暗暗凝起內勁,正想著要不要先發制人,給他一箭,就聽劉晨在他耳邊悄聲說道:「小豹子,援兵快到了,咱們得想法子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