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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坤像是被驚動,挑眉看向秦墨池。秦墨池做了個口型「明天行嗎?」那坤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他手裡拿著的電話,眼中疑惑的神色更深。
「明天可以嗎?南江街『一品堂』的總店。」
電話里的男人淡淡說了句,「可以。」
「好的,那就這樣。」秦墨池掛了電話,總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勁,可又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轉而想起那這人姓榮,又是八道嶺農場的人,這人不會就是那日遇到的老夫子提過的榮辛吧?
秦墨池問那坤,「坤哥,榮辛到底是什麼人?」
「八道嶺農場的榮辛?」那坤回過神來,微微蹙眉,像是不怎麼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沒什麼可說的,一個普通農民。」
秦墨池稍稍有些無奈,如果榮辛真的只是一個普通農民,那坤又怎麼會認識?
那坤問他,「明天你過來嗎?」
「不了,」秦墨池搖搖頭,「髮簪的價錢,拜託師兄跟那位舍綾姑娘好好談談,到時候我直接把錢打到她帳戶。」
那坤點頭,「行。」
秦墨池識趣的不再追問,他今天來找那坤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幾樣古董經過那坤的手必然會給猞猁姑娘賺回足夠她開店的本錢。而與那坤相認更是意外之喜,對秦墨池而言,缺失的有關童年的記憶終於開始一點點補全。唯一讓他感到不滿的就是李野渡來到臨海這麼久,始終沒有對他挑明真相。
秦墨池伸出手指衝著李野渡點了點。
李野渡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臉上還帶著笑,看上去傻乎乎的。
秦墨池,「……」
人家完全都不在意,計較下去沒什麼意思,可就這麼算了,他又有點兒不大甘心。
秦墨池的手指抖了兩下,「你等著。」
李野渡看著他氣鼓鼓的轉身離開,一臉的莫名其妙。秦墨池讓他等著……
等什麼啊?!
出了正月,連著半個月都是大晴天,風吹在臉上暖洋洋的,路邊花壇里的青草都泛起了一層鮮嫩的顏色。
秦墨池坐在花壇邊的台階上,一邊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一邊費力的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電話的另一端,夏知飛還在不放心地嘮叨,「……你開玩笑呢?那幾個世家鼻子都快長到天上去了,就是我們隊長見了也得跟人家客客氣氣的……倒不是巴結,你別說那麼難聽,我們就好比幹活的工人,他們就是技術指導……對,專家,差不多就這意思。說不準啥時候就要請他們出手幫忙,不能明著得罪……」
自從那日在那坤家見了一面,司馬承就盯上秦墨池了,連著打了幾個電話找「特事科」,催著他們審查秦墨池這隻無證妖怪——不是都擠兌他,說在城市裡收妖要走官方程序嗎?那就「特事科」來好了。
曲直懶得跟他周旋,直接把事情推到了夏知飛身上,搞的夏知飛也頭疼不已。
有的人只相信眼見為實。顯然,司馬承就是這樣的人。
第19章 約見
秦墨池懶洋洋地靠著台階,眯著眼睛看著頭頂飄過的一朵棉花糖似的白雲,「那他要是再打電話找我呢?我能拒絕嗎?」他懷疑李野渡暗地裡做了什麼手腳拖住了司馬承,因為好些天過去,司馬承都沒有找他。只是最近幾天不知出了什麼岔子,突然間就開始給他打電話,還非要見他一面。
「你的情況曲哥也跟他說了,他就是不信……」夏知飛有些暴躁了,「司馬家的人已經自大到一定的境界了,別人都特麼是錯的,只有他對……」
秦墨池低頭悶笑,他接了司馬承幾個電話都沒理會,司馬承估計也有些火了。他之前還有些擔心司馬承會不會親自上門來抓他,後來發現司馬承牛逼得很,「特事科」都不放在眼裡,他這麼一個無證妖怪,人家才不會自跌身價專門跑來再抓他一次。
「你別搭理他。」夏知飛怒道:「他讓你去你就說忙啊啥的,總之別理他就對了。」
秦墨池覺得一味躲避也不是什麼好辦法,真要把司馬承惹急了,掌心裡的小盤子壓下來搞不好真能收了他,到時候「特事科」恐怕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畢竟「專家」的江湖地位都是很微妙的。至於李野渡和那坤,秦墨池其實並不想麻煩他們,他們倆的師父跟司馬家是有些淵源的,若是因為他的緣故讓這師兄弟得罪了司馬家也不合適。
如果可以的話,秦墨池還是想自己解決這樁麻煩。以後也許他還會遇到這種事情,難道每一次都要推到別人身上去嗎?
「要不乾脆給你辦一張『落戶證』算了。」夏知飛半真半假地說。
「不行。」秦墨池一口回絕,弄一張「落戶證」或許可以解決眼下的問題,但同時也完全否決了他身為人類的身份,這是秦墨池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夏知飛知道他不會同意,「要不我跟曲哥商量一下,找個機會把你們倆約到我們辦公室來談談。有話也好當面說開,你看怎麼樣?」
秦墨池沒吭聲。
「墨池?」
秦墨池把手裡的半支煙在花壇邊上按滅,淡淡說道:「老二,這事兒你跟姓曲的說一聲就可以了,別追著問。對你不好。」在工作場合,避嫌避親都是必要的。秦墨池不想因為這件事連累夏知飛。
「你想太多了,」夏知飛笑了,「哪有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