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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則身上全是塵土,臉上也灰撲撲的,有些狼狽。
「父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河狡辯道。
顧希音近前來,看著徐令則問道:「沒事吧。」
徐令則搖搖頭,「你先給大河看看。」
顧希音看著臭小子厚臉皮的樣子,忍不住哼了一聲:「那麼不聽話。」
大河不樂意了,聲量頓時抬高:「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徐令則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怎麼和母后說話的?」
大河扁扁嘴,頓時不敢再做聲。
他剛才下意識反駁,是因為覺得在顧希音面前丟了面子。
他也要面子,這麼灰頭土臉地被顧希音看見,他面子上抹不過去。
「把他放下。」顧希音道。
徐令則把大河放到地上。
顧希音蹲下,從頭到腳把大河摸了一遍。
大河本來還彆扭,牴觸他的觸碰,尤其顧希音竟然脫他的褲子檢查,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不忍也沒辦法,徐令則不由分說地剝了他褲子給顧希音看。
大河想去死一死。
顧希音仔細檢查過,終於確定了大河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擰著他耳朵罵道:「知不知錯!」
這小屁孩,實在太氣人了,這是開玩笑的事情嗎?
按照她的想法,就應該打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大河是個倔強脾氣,怎麼也不肯認錯。
顧希音更生氣,嚇唬他道:「摔斷了腿以後不能走,摔斷了脖子命都沒了,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用你管,你不是我母后。」大河脫口而出。
徐令則原本捨不得兒子想拉走顧希音,但是聽到大河這話,臉色立刻沉下來,厲聲道:「秦晏清,你再說一遍!」
他極少對著大河發火,但是一發火就十分嚇人。
大河到底是個孩子,眼圈頓時紅了,嘴上卻不服氣地道:「她,她不是……」
顧希音見徐令則抬起手,嚇了一大跳,以為他要打大河,忙握住他的手:「講道理講道理,他豆丁大小的孩子,懂什麼。」
「我才不是豆丁大小。」大河反駁道。
顧希音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閉嘴!」
徐令則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微涼觸感,怒氣仿佛被平息不少,然而卻並不打算輕輕放過。
他低頭看著大河,一字一頓地道:「秦晏清,你把話說清楚。」
顧希音失去記憶還沒說不認兒子,大河反過來不認母親?
這件事情,徐令則不能忍。
顧希音扶額,完了,這兩個同樣高傲倔強的父子對上了,她表示頭大。
第606章 我們做朋友
「這件事情我知道怎麼回事。」顧希音弱弱地對徐令則道,「大河也受了驚嚇,先讓他回去休息。你身上這樣,也要沐浴更衣,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受傷?」
徐令則這般,肯定沒有大礙,但是看起來說不定身上會有擦傷。
徐令則頓了片刻,終是採納了他的意見,沉聲對大河道:「回東宮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走出房間!」
大河看都沒看他,轉身就跑。
「喂,大河——」顧希音莫名有些心疼,下意識地提步想要跟上去,卻被徐令則拉住。
「讓他去。」徐令則冷聲道。
顧希音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嘆了口氣:「走吧,先回去換身衣服,給你看看。」
一刻鐘後,顧希音蹲在地上給徐令則清理腰間的擦傷,聽見他悶哼一聲,不由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問:「疼?」
徐令則低頭看著她,她正仰面相對,水眸黑亮,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他的心仿佛被撞了一下,幸福滿溢而出。
「疼。」這個身上大小傷口無數的鐵漢,此刻厚顏無恥地道。
顧希音修眉微蹙:「不對啊,不應該那麼疼啊!」
徐令則:「……有一點兒疼。」
「那忍忍吧。」顧希音道,「馬上就好,我快點。」
徐令則看著她衣領中的風光,道:「你慢慢來,我沒事。」
顧希音還不知道自己春、光大瀉,低頭盡心盡力地替他揉開大片的淤青,道:「你這下摔得可不輕,但是我還是得說你。大河那么小,馬這種東西又是畜生……」
「馬對我來說,是僅次於你們母子的存在。」
顧希音:「……我錯了。」
她忽略了徐令則對戰馬這種親密戰友的感情。
「但是你讓大河單獨騎馬,就是不對。」
徐令則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顧希音:「……」
她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就聽他道:「我沒生你的氣。從前你也不懂,對我來說,這也不過是對你說的第二次而已。」
只要他說一次,什麼對他來說是重要的,顧希音就會牢牢記住,絕對不用他再提醒第二遍。
顧希音總覺得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滾過床單的原因,徐令則說話和行事,似乎更肆無忌憚了些。
給徐令則處理好擦傷和身上的淤青,她對徐令則道:「你是回御書房還是……再坐坐?」
「我再坐坐。」徐令則眼中帶著明亮的笑意。
顧希音:「……那你坐著,我去看看大河。」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逃避,而是想分頭勸說,這父子倆,脾氣真是臭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