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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最後的後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人知道。」
薛魚兒大概也想明白了徐令則的顧慮,點點頭道:「你放心地去吧,只要好好把夫人帶回來就行。這東西交給我,我在它在!我死了就管不了了……哎,不行,萬一我真要有個意外怎麼辦?要不您再託付個人?」
「你以為這件事情可以隨隨便便告訴別人嗎?」
薛魚兒摸了摸下巴,擰眉思索片刻後道:「我看還有個人行。」
「誰?」
「衛大人。」
她說的是衛淮。
說到底,衛淮不姓衛,他姓顧,他是顧希音的生父。
他半生放、盪不羈,直到這時候才因為顧希音失蹤而掃去一身清高選擇入仕。
父愛如山,雖沉默,但踏實。
衛夫人或許也要面臨女兒和娘家的選擇,但是衛淮卻沒有。
「好。」徐令則略一思考便知道薛魚兒說的是對的,「我會召見他的。這個也給你——」
說完,他又把第一卷 聖旨推過去。
薛魚兒嘆了口氣:「這次別再讓我嚇一跳了,讓我多活幾天好好照顧太子殿下。」
可是這一次,當她打開聖旨之後,受到的卻是更大的驚嚇。
竟然是一張空空如也的聖旨,蓋著朱紅玉璽,透露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薛魚兒手一抖,聖旨像片樹葉般悠悠落地。
「我滴娘嘞!」薛魚兒手忙腳亂地把聖旨拿起來,「皇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這個我真不行!」
這麼重大的責任,她擔不起,她手抖心亂!
徐令則卻道:「遺旨我留兩道,但是空白聖旨僅此一份。我相信你,好好收著。」
薛魚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這才接過來收好,揣到懷裡。
她嘟囔著:「這下我都不敢隨便找男人了,萬一我說夢話說出去怎麼辦?」
徐令則卻道:「你們幾個都沒嫁出去,我現在就怕她回來之後,說我對你們不上心。」
「娘娘不回來,我們哪個有心思想自己的事情?」薛魚兒道,「您也不用拿話試探,回頭都不能說您的壞話。這宮裡,一直被我看得緊緊的,您就是想做壞事也沒什麼機會。」
徐令則有些無語。
「好了,我走了。」薛魚兒擺擺手道,「您該找衛大人趕緊找,想想還有什麼沒處理好的事情趕緊處理。太子殿下您就放心交給我。我再不走,怕被人說閒話,走了走了。」
她竟然也有怕的時候。
薛魚兒離開之後,徐令則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棠棠,你等了太久了,九哥這就去接你回家。」
「哎,皇上——」薛淼兒出去之後又想起什麼,蹬蹬蹬地跑回來,推門探出個腦袋,「我還有幾句話忘記說了,能進來再說幾句嗎?」
徐令則輕輕頷首。
薛魚兒進來反手關了門,走上近前才道:「我這兩日一直在想王宏鯉的話……」
她自然不肯聽別人轉述顧希音的消息,顛顛地自己跑去問,徐令則對她多有縱容,更何況她還拉著衛夫人,徐令則便讓兩人去單獨見了王宏鯉。
「……他說娘娘同司馬仲徹那個奸賊有說有笑,我看他又不像撒謊……」
徐令則的臉色驟然變了,「你想說什麼?」
「我當然不可能覺得娘娘有錯了。」薛魚兒道,「我只是在想,司馬仲徹用了什麼手段,能讓娘娘不想我們呢!就算不想您,總該想太子殿下吧。」
徐令則怒,什麼叫「就算不想他」,顧希音怎麼可能不想他?
顧希音一定是在強顏歡笑,想要司馬仲徹降低警惕,可以順利逃脫。
最可恨的是他自己,竟然完全沒有想到,讓顧希音一個人在那裡煎熬許久。
現在想想,王宏鯉就是顧希音拼盡全力送出來的求救訊號了。
聽徐令則說完,薛魚兒卻道:「這種可能我也想過,但是我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夫人沒那麼笨,我覺得她若是想逃脫,總能送出來消息的,她身邊不是還有伊人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薛魚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您記得白太妃嗎?就是想陷害夫人,說夫人是南疆巫女那個老妖婆?」
徐令則當然忘不了,沉聲道:「你繼續說。」
「當時說南疆巫女嘛,娘娘就搜羅了很多關於南疆的書來看。除了後來被白太妃利用的那些謊話連天的,我隱約記得,娘娘提過,有書中記錄,南疆有秘術,可以讓人忘卻前塵。」薛魚兒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但是如果我是司馬仲徹,應該很清楚不可能讓娘娘死心塌地跟著他,除非娘娘完全忘記了您。」
徐令則後退兩步,在椅子上坐下:「還有這種事情?」
顧希音忘掉了自己,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薛魚兒擺擺手道:「我就是猛地想起有這麼一說,和您提一嘴,說不定只是我想多了。好了,我真的要下去了。」
她懷裡還揣著兩張重比千鈞的聖旨呢,她也得回去好好平靜平靜。
棠棠,你真的忘記了九哥嗎?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清冷孤寂。
事後證明,徐令則應該感激薛魚兒的提醒。
第561章 奇怪的胡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