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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一點兒小事,你都能無限放大。你天天為誰辛苦為誰忙?」
「為我自己呀。」顧希音笑嘻嘻地道。
她為徐令則做事,自己也開心。
衛夫人道:「再等等你三哥那邊的消息。既然不是林家逼宮,而是太后先下手為強,那多半亂不起來。」
聽著她口氣中的遺憾,顧希音其實也這般覺得。
真是不中用,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指著廢太子撲騰撲騰,他們趁機渾水摸魚,沒想到這麼快就廢了,真是廢物。
至於容啟秀,她雖然略有遺憾,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和命運,她能做的,也僅僅是唏噓而已。
衛淮被徐令則的人護送著回來,說外面基本已經不太亂了,就是林家那裡還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衛三郎卻是晚上才回來的,帶回來一個令人石破天驚的消息。
——林家之所以倒了霉,是容啟秀舉報的。
顧希音震驚了。
而衛夫人冷笑連連:「就知道,沒什麼是他那白眼狼做不出來的。踩著林家上下幾百口的命上位……我現在就慶幸,你當年沒有跟著他。否則現在倒霉的,未必不是我們衛家!」
過了一會兒顧希音才道:「他確實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當時深陷其中,覺得雖然這是個弟弟,但是那匯總不甘於現狀,想要掙脫命運束縛的氣質十分吸引她;可是現在想想,這樣的目的沒問題,但是不擇手段,誰都可以被犧牲,顧希音覺得後背發涼。
容啟秀從來都不是她能夠駕馭的人,她何嘗不慶幸躲過一劫?
她甚至自嘲地想,她當年喜歡他,只是差點搭上自己的命;林雪蘭,卻是實實在在害了家裡上下幾百條人命。
但是轉念一想,似乎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林雪蘭和容啟秀,是包辦婚姻,林雪蘭最多就是姐妹之間爭一爭,其他根本沒有選擇餘地。
是林家和容啟秀相互選擇,所以林家應該願賭服輸。
可林雪蘭,還是犧牲品;自己枕邊人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情何以堪?
衛三郎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還不多,現在也還沒有波及林家出嫁女,所以林雪蘭現在也不知道,是容啟秀出賣的林家。」
顧希音道:「從此以後,容啟秀就綁在了太后的船上。」
林雪蘭的命運,已經不是她關心的了。
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容啟秀以後直接和徐令則對上。
如果說溫昭在愛人和兄弟之間搖擺不定,那容啟秀,毫無疑問,一定是希望徐令則死的。
他骨子裡的清高驕傲,不會允許他承認,他和顧希音關係的終結是源於他的薄情;他一定會把所有罪過,直接推給在這件事情里完全無辜的徐令則。
聽她說了自己的擔憂,衛夫人笑了。
「沒有容啟秀,太后也會有別的爪牙。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不差他一個。」
衛三郎也道:「秦驍名聲在外,怎麼在你這裡就成了紙糊的?」
衛淮道:「我竟完全不知道,他在我身邊也安排了人。呼啦啦進來一群人,我還當是刺客呢!」
想到當時那種情形,那些闖進來的侍衛說是奉徐令則之命保護他的,周圍老友從震驚到羨慕的眼神,衛淮高興地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顧希音:「……」
我才是衛家的人,徐令則是外人!
但是她嘴角的笑意也藏不住,「那看起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不知道徐令則在皇陵那邊有沒有進展,什麼時候能收到京城這邊的消息。
不過有謝觀庭在京城,掌握三大營,她倒也不擔心出亂子。
薛魚兒孤零零地坐在廊下,手裡捏著一朵桂花,花瓣被她摧殘得滿地都是。
「有心事?」寶兒在她身邊抱劍站著,冷酷一如往日。
「沒有。」薛魚兒道,「就是崽崽有了伊人,我有些寂寞了。」
寶兒:「……你可以去外院挑個好看的侍衛。」
「沒意思。」
寶兒眼中總算有些波動。
薛魚兒會覺得這件事情沒意思,那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林家的人都會死吧。」薛魚兒仰頭看著朗月星空,悵然地道。
「大概會。」
「那些主子們,我不心疼,甚至巴不得都早點死。」薛魚兒道,「可是那些下人,有點慘。」
「那是他們的命。」
「我知道啊,可是我還是有點難過。」薛魚兒把花扔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我差點,也在其中。」
「如果賈家是這個下場,我願意陪葬。」
「喂,」薛魚兒伸手拉她,「說什麼呢!跟著夫人的日子不好嗎?我反正做夢都能笑醒。讓他們去死就行,你跟著幹什麼?不過說起來,你從來也不說在賈家的事情,真的那麼傷?」
「是恨。」寶兒道。
「能說說?」
「不想提。」寶兒在她身邊坐下,「我已經重生了。」
「那算了。」薛魚兒道,「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咱們一起看看月亮。等這月亮變圓了,將軍也該回來了。你別說,現在我還有點盼望他回來。」
主要是顧希音想他了,薛魚兒就想徐令則回來。
第399章 路祭
鬧了兩三天,事情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