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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則驚訝,隨即拉下臉道:「大河,你這是什麼態度!」
大河別過臉去:「一張紙而已,拿走就拿走。」
就算徐令則本來想算了,聽到他這種口氣也生氣了。
「父皇桌案上的東西,是能隨便動的嗎?」
大河見他態度變凶,心裡越發委屈——果然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後娘一告狀,父皇就幫她不幫自己了!
從前父皇什麼時候捨得說自己一句啊!
大河覺得委屈,自然就更加倔強地不肯認錯,小臉緊緊板著,目光桀驁。
徐令則幾乎忍不住要發火,半晌後才按捺住,深吸一口氣道:「大河,你知道你拿的是什麼嗎?」
「不是我母后的名字嗎?」大河大聲道,提起母后眼圈都紅了,「我認識這三個字,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才不會像父皇,不僅忘了母后,還想找個人濫竽充數,簡直是對母后莫大的侮辱。
徐令則突然意識到了不太對勁,大河的這個態度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大河?」他耐著性子問道,「告訴父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河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幾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把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偏偏徐令則在這裡時候又說:「母后都回來了,為什麼還哭呢?」
這話捅了馬蜂窩:「父皇,您以為我還是兩歲的小孩子嗎?」
徐令則愣住了。
大河這時候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我都三歲了!」
徐令則:「……」
「我什麼都知道!您不喜歡我了!」
說完大河就從他懷裡掙脫,沖了出去。
「大河!」徐令則喊了一聲,可是大河頭也不回地跑了。
徐令則認真地反思了一下這件事情,忍不住想,難道大河誤會了?難道大河聽誰說了剛才他發火的事情?
可是他也不是針對大河啊,聽說是大河做的之後,他只是想提醒一句,並沒有多嚴厲吧。
徐令則甚至不確信地又問了問身邊伺候的人,可是眾人也都被大河弄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所以。
徐令則暫時按下這件事情,決定等大河平靜一下再問問他到底為什麼突然這樣。
小孩子鬧情緒再正常不過,所以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對大河來說,他不是鬧情緒,而是整個人都爆炸了。
他甚至想到了離家出走。
然而轉念一想,他走了,豈不是更便宜了「後娘」那個告狀精?
不行,他要替他母后戰鬥到底。
既然她不讓自己好過,也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大河打定主意,跑到了衛府。
衛夫人剛看了一齣戲,被其中的男女愛情感動得大哭一場,眼圈紅紅的,衛淮剛回來的時候被她嚇了一大跳,道:「希音都已經回來了,你怎麼還哭呢!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想親近她就去宮裡看看,別就怕她不自在就不肯去,委屈了自己。」
衛夫人道:「說什麼呢!我知道她沒事心裡就放下了,這不是范夫人約我去看戲嗎?那本子真是感人,哭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衛淮無語,笑道:「一把年紀了,還相信那些。」
「我為什麼不信?別人不信,我也要相信。」衛夫人道,「過得不好的人才不相信呢!」
衛淮:「……」
說話間大河來了,看見衛夫人這般,心裡又把顧希音罵了一頓。
衛夫人看見寶貝來了,連忙讓人拿點心果子。
大河想,瞧吧,外婆都怕他在後娘手裡吃不飽。
衛夫人摟著他喊「心肝肉」,大河心酸得控制不住,道:「外婆,誰惹您哭了?您告訴我,我替您收拾她!」
「你母后不在的時候都沒人欺負我,更何況她回來了?」衛夫人笑著道。
大河想,看,外婆在強顏歡笑。
他很想和外婆說他什麼都知道了,不要因為擔心他受委屈而強忍著,但是他到底沒說。
這是外婆愛護他,他就當不知道吧。
但是他和那個後娘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顧希音早就忘了這件事情,可是大河提醒了她。
大河早上來給顧希音請安,模樣乖巧,問她睡得如何,又問她吃得香不香,孝順的程度讓顧希音都覺得無所適從了。
她越發覺得內疚,一個三歲的孩子都在努力適應突然出現的母親,她怎麼就不能努力適應現在的一切?
正當她給自己打雞血的時候,就聽大河道:「母后,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您說一說,行嗎?」
顧希音愣了下,看了看周圍只有薛魚兒幾個,便笑著道:「這裡沒有外人,你說便是。」
大河心中惱怒,面上卻假裝害羞道:「是上次我不聽母后的,非要玩火,結果晚上……那件事情。」
原來是說他尿床的事情,怪不得不好意思和別人說呢!
薛魚兒肆無忌憚地道:「如果您說尿床那件事情……」
「魚兒姨!」大河簡直出奇地憤怒了。
看著小傢伙惱羞成怒,顧希音忙道:「沒有,沒有,她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幾個都下去,我和大河淡度說會兒話。」
培養培養母子感情,多好啊。
沒想到,幾個人剛出去,大河臉上的所有表情都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和徐令則發怒時候一模一樣的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