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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開信,徐令則原本想一目十行地掃過去,但是剛看了幾眼,就擺擺手:「你帶著崽崽出去。」
「好。」顧希音抱起炕上的顧崽崽往外走。
她就說嘛,她才不想知道什麼秘密呢,留她幹什麼。
「我讓顧長澤走。」
顧長澤和顧希音:「……」
徐令則對上屬下悲憤的臉,難得多說了一句:「是關於建安侯府的事情。」
顧長澤這才走了。
徐令則瞥了一眼站在地上的顧希音:「坐。」
顧希音抱著顧崽崽在炕邊坐下,揉著它的腦袋,等著徐令則看信。
徐令則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顧希音想,建安侯府肯定爛到了根子裡,但是和徐令則,和她,其實都沒有太大關係。
如果這分激動是因為她,那其實大可不必。
看到最後一頁,徐令則猛地眯起了眼睛,看向她,目光晦澀,仿佛藏了無窮無盡的情緒,卻幽深如潭,看不分明。
「九哥?」顧希音試探著喊了一聲。
徐令則仿佛這才回神,長睫一眨,眼中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又是那雙平靜的眸子。
顧希音覺得她可能眼花了。
「涉及你的內容不是很多。」徐令則緩緩開口。
顧希音:「……所以剛才你是騙顧長澤的?」
徐令則清了清嗓子:「也不算,和他沒什麼關係。」
信中的內容讓他很遲疑,不知道是否應該開口和她說。
而顧希音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慮,摸摸臂彎里的崽崽,從容道:「九哥,其實我自己覺得,和建安侯府沒有什麼關係;就算他們爛到根子裡,也和我沒關係。只是我到底是出身那裡,為了防止將來麻煩,我知道得越多越好。不管是什麼,你知道的,就告訴我。」
她頓了頓,面色嘲諷:「就算他們男盜女娼,也和我沒有絲毫關係。」
徐令則反覆看她的眼睛,似乎在確認她說的是不是實話。
顧希音見狀笑道:「九哥你是今日才認識我的嗎?」
徐令則這才下了決心一般,道:「觀庭為人細緻,他能查到的,都是隱私之事。信中說,說你,你其實生父不詳……」
「不詳?」顧希音愣住,「那說起來,我就不是建安侯府的姑娘了?」
幸福要不要來得這麼突然?
看著她一臉驚喜,徐令則:「……」
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
要是尋常人,不管男人女人,被說生父不詳,一定會感到羞恥;她這般歡天喜地的樣子,實在是……
「也不能那麼說。」徐令則一鼓作氣說完,「觀庭查出來的是,現在的老夫人,懷疑你生母與人,與人私通,不能證明你是侯府的血脈,所以你才會被送出侯府,送到莊子上,自生自滅。」
謝觀庭打聽的是侯府老人,那人說,其實當時是要溺死顧希音的,只是老夫人快要過壽,說不忍殺生,才把她送出來。
顧希音一點兒都沒有帶入自己,畢竟她從來都覺得自己的父母是唯一的。
她瞪大眼睛:「侯府的後院這麼隨便的嗎?」
看她這般反應,徐令則如釋重負,輕蔑道:「可能更隨便,建安侯府可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
「嘖嘖,」顧希音道,「那如果侯府找來,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理由不回去?」
「不能。」徐令則道,「那樣你的名聲也會盡毀。」
「嗯……」顧希音若有所思,「好像確實不值當。但是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也可以試試。」
徐令則忽然用深黑的瞳仁盯著她,一字一頓地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聽到你任何同歸於盡,魚死網破的想法。沒有任何人,配讓你這麼做!」
他的眼神太認真太熾烈,令顧希音幾乎不敢與之對視,別過臉沒有吭聲。
顧崽崽對於兩人談話的內容表示聽不懂,這已經超過了他的狗腦子所能承受的極限,舒服地靠在顧希音胸前打著盹兒。
徐令則注意到它,眼中有晦暗閃過,勾了勾手。
顧崽崽不情不願地從顧希音懷裡爬出來,跳到了他膝上。
娘身上香香軟軟,舅舅太硬了,都是骨頭。
顧希音半晌才壓下心中的感動,「嗯」了一聲:「九哥你繼續說。」
「剩下的事情,雖然是關於建安侯府的,但是和你沒什麼關係,有空我慢慢講給你聽。」
顧希音打了個哈欠:「既然和我沒關係,那說不說都行。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如果我真的生父存疑,將來這件事情被翻出來,豈不是侯府的奇恥大辱?你們能查出來,別人未必查不出來。這一點,侯府老夫人肯定能想到。別說什麼心慈手軟,我不相信。」顧希音道,「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就算當時不弄死她,事後能放過她就怪了。
難道她真是只把自己當個屁放了?可能性太小。
第87章 建安侯府
徐令則點頭道:「這件事情,我也覺得蹊蹺;觀庭說他會繼續追查下去。」
「嗯。」
有沒有親爹,親爹是誰,這些問題都不會對顧希音造成困擾,反正她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孑然一身的生活,不依靠家族,沒有任何羈絆。
徐令則仔細而又謹慎地辨認著她的情緒,終於確認她是真的沒有放到心上,這才覺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