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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按照您的命令偷偷去了大理寺找當年卷宗。但是很不巧,大理寺卷宗庫房著火,燒了一批卷宗,恰好有您的那份。」
徐令則笑了,果然是這樣。
現在卷宗一定在小騙子手上。
謝觀庭看見他的笑容,反而有幾分擔心。
「將軍,您怎麼想起當年的事情了……」
徐令則也不瞞著他,道:「我懷疑是夫人動的手腳。」
謝觀庭大吃一驚。
徐令則似乎很享受看著別人從震驚到解惑再到感慨的樣子,說完事情原委後道:「就是這樣。」
謝觀庭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現在只有你和我知道,要保守秘密。」徐令則道。
「那將軍,」謝觀庭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現在您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順其自然。」徐令則臉上得意的神色微斂,「觀庭,你再去查查這個死去的仵作,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沒猜錯,顧希音是想從仵作那裡得到什麼的;但是即使仵作不好,她也不是會殺人滅口的人。
所以徐令則雖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是可以肯定,仵作之死,別有內情。
「是。」
第二天,衛夫人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徐令則,感到十分意外。
她還準備了理由準備把他支出去,卻發現他竟然不在?
顧希音道:「一大早就不在,魚兒說他被謝觀庭喊走去南營了。娘,您有沒有聽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衛夫人道:「軍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大事我肯定就知道了,所以不用擔心。」
「嗯,我也這般想的。」顧希音點點頭,「娘,宋仵作的事情,查出了什麼嗎?」
「你三哥還在查,不會那麼快。」衛夫人道,「我知道你對他的死耿耿於懷,所以有件事情,我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你。」
「娘,您說。」顧希音斂容道。
「宋仵作大兒子有一子三女,大女兒名叫歡歌,今年十二歲,是宋仵作最喜歡最疼愛的孫女。」衛夫人道,「現在宋家在辦喪事,因為得了銀子的緣故,並沒有人再提他的死因。只有這個小姑娘,哭得聲嘶力竭,認為她祖父可能是被人所害,堅持要查明真相。」
顧希音聽著,心裡沉甸甸的。
「宋家重男輕女,我想著你既然想開班授徒,不如把她也叫來吧。」
衛夫人希望顧希音能夠不再愧疚,幫她找一個彌補的可能性。
第347章 誰的算計
顧希音問:「她願意嗎?」
衛夫人點點頭:「我問過她,說是願意。」
顧希音卻還是不太放心,思索片刻後道:「現在人在哪裡?」
「人被我領回去了,在她家裡情況不是很好。」衛夫人道,「我想著你要是覺得這般不好,我也把她帶在身邊一兩年,回頭給她找門好親事,也算對宋仵作的彌補了。」
宋家的幾個兒子,對於宋仵作的這個職業都很輕視;所以大兒子成家後就分府另過,日子過得還算湊合。
只是在子嗣上不很如意,一口氣生了三個女兒後才得了個兒子。
歡歌作為長女,在家裡要做最多的活兒,往往還要挨罵。
宋仵作也想和孫女親近,但是又怕讓兒子兒媳婦介意,所以往往偷偷給孫女送東西。
這成了歡歌生命中幾乎唯一的溫暖。
所以宋仵作的去世,對於歡歌打擊最大。
她覺得春夏之間,河堤又不滑,也不是晚上,祖父好好地在河邊走,怎麼就會落水?
不過她小姑娘,能想到的有限,只以為宋仵作在辦什麼案子,別人殺人滅口。
但是即便這樣,她也一直哭訴宋仵作死得蹊蹺,要去報官。
「家裡人得了銀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真的被人所害,得了封口銀子,我看那家人也沒有想追究的,都急著分錢去了。」衛夫人冷聲道,「我聽辦事的人說,這宋家上下,真正為宋仵作哭的,也就歡歌一人而已。」
顧希音嘆了口氣:「她在娘那裡我就放心了。現在我暫時沒有精力管她,等遷墳的事情結束後再說。娘您先照顧她……」
「好。」衛夫人一口答應下來。
如果不是為了讓顧希音心安,她怎麼會把這件事情查得這般清楚?
「現在宋仵作不在了,」顧希音道,「希望更加渺茫;但是我不會放棄,這幾日我再把宋仵作留下的手記看一看,或許還會有奇蹟發生。」
衛夫人道:「我倒是不想讓你寄希望於什麼奇蹟,現在你就把這遷墳看成遷墳本身,別的不要想。當年的事情,我覺得還應該從人身上下手。秦家的舊仆,總不會都不在人世。就算他們都不在,查查當年秦府來往的人家,一戶一戶查,總會有蛛絲馬跡。」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寬慰自己,顧希音點點頭。
藏在屋外的徐令則把母女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分明,更加確認了他的猜測,果然就是這樣。
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他根本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但是顧希音不甘心,他能做的,就是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把想看的都看完,想驗證的都驗證一番,沒有遺憾。
至於當年事情能否水落石出,對他而言,很重要,但是不是最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