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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魚兒沒有得到她的回應——雖然大部分時候月見都是勸她不要亂說,她大概受、虐習慣了,今日沒聽到她說話,竟然有些不習慣。
她不由扭頭去看月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忽然大笑起來。
「月見,你往那裡看做什麼,是不是想男人了?」
月見臉色瞬時漲紅,訥訥道:「魚兒姐,你說什麼呢!」
「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倌兒館。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對男人失望了,也想開了,想像我一樣又不好意思,所以想著買個男人對不對?沒什麼啊,我特別理解,我覺得很好啊!買來的男人,哪裡敢跟你吆五喝六,你指東他不敢往西,就是床上……」
月見忍無可忍地打斷她的話:「魚兒姐,你別說遠了。我沒有想過這件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薛魚兒眯起眼睛,眼神仿佛在說「編啊,你繼續編」。
月見急了,聲音卻依舊壓得很低:「我剛才是看見個人進去,有些眼熟,似乎……」
「誰?」薛魚兒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月見咬著嘴唇道:「我說了你千萬別嚷嚷,事關別人名節……」
「我不嚷嚷,我誰都不說。」薛魚兒連聲道,「你快說快說。」
跟著出來被當成狗虐,還不許她自己找點樂子嗎?
月見這才低聲道:「我看著,是閔狀元。」
「閔狀元?閔幼禾?」薛魚兒瞪大了眼睛,「你說剛才看見閔幼禾進了小倌兒館?」
月見點點頭:「我當是沒看錯。但是他來這裡,說不定是有事情,不一定是來……朝廷律法,不允許官員出入這種地方的。他年紀輕輕,又沒有什麼背景,應當不會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前程吧。」
「你對他這麼了解?」薛魚兒意有所指地道。
月見臉紅,垂眸道:「因為他是魯東人,我娘也是魯東人,所以我便多留意了下。」
「哦……」薛魚兒道,「反正這種光天化日就逛小倌兒館的人,咱們可不要。」
「魚兒姐!」月見氣得跺腳,臉色更紅,「我沒有!」
薛魚兒見她真的惱了,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膀:「別惱別惱,逗你玩的。他去他的,咱們逛咱們的,不管他。」
「那也不行。」月見正色道,「雲姑娘不是……怎麼都是衛家的姑娘,咱們也要幫忙看著些。」
聽她這般說,薛魚兒便知道真是自己多想了,月見對閔幼禾並無意。
「你說得對。等回宮之後,咱們和娘娘提提這件事情。」
月見點點頭。
顧希音發現,從龍鬚糖之後,她喜歡吃的東西,只要看一眼,甚至還沒看到,徐令則已經買下了。
他果然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於是,她左手羊肉串右手糖葫蘆,快樂得像個孩子。
「好吃嗎?」徐令則拿著帕子耐心地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污,笑著問道。
「好吃。」顧希音連連點頭,竟然控制不住地把吃了一半的羊肉串遞過去,「你嘗嘗?」
徐令則很自然地低頭咬了一口,隨即笑容漾開,「好吃。」
顧希音臉色有些紅,但是很快笑道:「回頭路過的時候再買幾串。」
「不走回頭路了。」徐令則道,「等回宮之後你烤給我吃,比這個還好吃。」
「行。」顧希音一口答應。
路過一條賣文玩的街時,顧希音看中了一個出自前朝大師之手的筆洗,買下來後讓人送到了衛府。
徐令則沒有多問什麼,但是心裡卻忍不住掀起波浪。
顧希音什麼時候知道衛淮喜歡這些的?
是才知道,還是記起來了而不自知?
但是他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分毫,笑道:「太陽有點大了,咱們找個酒樓吃飯如何?」
顧希音笑道:「好,雖然不餓,但是走了這麼多路挺累的,正好去休息一下。」
另外,徐令則都在照顧她,他應該已經飢腸轆轆了。
在酒樓雅間,顧希音毫不意外地發現上的菜都是她喜歡的口味,知道這是徐令則的細心照顧,十分領情。
在一個絕對周到的男人面前,有幾個女人能不淪陷?
她也不能免俗。
徐令則吃飯的時候,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這個男人,從外貌到為人,對她對孩子,對家對國,都無可挑剔。
她是走了什麼樣的狗屎運,能遇到這樣的男人。
徐令則就比較慘了,情深一片,卻遭遇了這麼多么蛾子。
他的內心,是不是想著「娘子再愛我一次」?
想到這裡,顧希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徐令則笑著看過來,筷子還夾著白斬雞,道:「怎麼了?」
「沒怎麼,就覺得你很好看,秀色可餐。」
徐令則被她語氣中的輕鬆和玩笑驚了一下,很快接口道:「那就多看看,樂意至極。」
顧希音哈哈大笑。
薛魚兒扁扁嘴,對月見道:「瞧瞧,這才對嘛!再不好,我都要急死了。」
正說話間,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的聲音:「房間裡有貴人,不得驚擾。」
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溫溫柔柔地響起:「我是夫人的表妹,路過聽說姐姐姐夫在這裡,所以特意來行個禮。要是不方便進去也就不勉強了,我在屋外行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