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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的勢力被毀於一旦,廢太子本人也被抓住並且極其沒有骨氣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從他交代的地方以及林家搜出了大量的金銀充入國庫,這件事情讓衛三郎很生氣。
「真是廢物。」他在顧希音面前來回踱步,「那些金銀,日後恐怕都要被用來對付我們!」
衛夫人道:「對付便對付,難道我們還怕?」
將來真要打仗,她的全部身家肯定都要拿出來。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便宜了太后。」衛三郎咬著牙道,「早知道廢太子這麼不中用,咱們就自己下手,好歹還能分點東西。」
顧希音從容道:「現在說那些也於事無補。太后或許更早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一直到現在,趁著九哥不在動手。」
這個女人,不死真的就會一直作。
「容啟秀,現在官升三品。」衛三郎冷笑,「真是遮羞布都不要了,明晃晃地告訴天下人,他出賣了林家,踩著林家人的屍體上位。」
顧希音想,升官發財換老婆,容啟秀這一手,果然玩得很好。
衛夫人也是這麼想的,並且說了出來,「……我若是林雪蘭,就拿刀直接把他剁了,給家人報仇!」
顧希音道:「是啊,她真是沒法活了。」
薛魚兒道:「容姑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我還是不相信他能停妻再娶,簡直對不起他那張臉。」
「這和臉有什麼關係?」
「他長得就不像壞人,哎。」
顧希音道:「那也是容家的家事,算了,咱們不提他們。東羌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有沒有受到衝擊?」
「沒有。」衛三郎道,「就是不知道如此一來,八月十五的宴會是否還繼續舉行。」
對顧希音來說,舉行不舉行,都沒有太大意義;她對中秋節的最大期待就是徐令則會回來。
說曹操曹操的消息就到,夏一鳴讓人送來請帖,請顧希音去給他「奶娘」診脈換方子。
這也是顧希音懷疑奶娘是雲貴妃後第一次上門,所以直接就答應了。
她也想去找出更多的線索和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
因為擔心林家有餘孽,所以顧希音出門,身後跟了許多侍衛,既有將軍府的,也有衛府的。
她有些擔心這樣大張旗鼓和夏一鳴來往太過扎眼,但是謝觀庭卻讓她不必擔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所以她也就這般出門了。
薛魚兒嘟囔道:「哪有那麼多餘孽?林家那些軟骨頭,窩裡橫也就算了,外面真有點風吹草動,一個比一個跪得早。」
顧希音實事求是地道:「也不能這麼說。三哥不是說了嗎?主要還是廢太子不打自招。他想要江山,他最先舉白旗,其他的人怎麼做,也都說得過去。」
「哼。」薛魚兒掀起馬車帘子往外看,有些不服氣。
月見笑著打圓場道:「不管怎麼說,林府出了事,對你都是好事,以後你去哪裡都不必再忌憚林府的人。」
「說的也是。」薛魚兒道,「哎,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顧希音笑罵道,「一驚一乍的。」
「夫人,您過來看!」薛魚兒道。
顧希音湊過來,「什麼呀……」
然後她就沉默了。
她看見林雪蘭,正披麻戴孝,在路邊燒紙祭祀,觸目所及,都是白色,令人心情沉重。
林雪蘭跪在地上,頭很低,看不見神情,但是定然和當初那個來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試探,但是又難掩高傲的天之驕女完全不同了。
「林家的人,難道是就地滿門抄斬了?」薛魚兒道。
「不會。」顧希音喃喃地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林家女眷,不少在抄家之時,自我了斷;或者,被家裡的男人,逼迫著自盡了。」
林雪蘭,祭拜的應該是她的母親和姐妹。
「啊!」薛魚兒驚呼出聲,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我豈不是躲過一劫?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什麼要死啊!將來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呢!」
月見道:「世道對女人不公;男人忍辱負重,日後被人稱讚;但是女人一旦不乾淨了,能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又有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可言?要是我,也一根繩子,乾乾淨淨地去死。」
馬車很快過去,再也看不見林雪蘭的身影。
「看起來,」寶兒冷冷地道,「她和容啟秀好好的。」
「嗯?」薛魚兒也不感慨了,「你怎麼知道?」
「你覺得她若是和容啟秀分開,自己一個人,現在敢出門嗎?那一大桌子祭品,又是誰給她準備的?」
林雪蘭如果從容家離開,勢必是一個人,誰都帶不走。
誰能保護她?誰為她操辦?
顧希音想,或許為了活著,林雪蘭也沒有別的選擇。
她的心中,湧起了莫名的蒼涼。
「那要按照這樣說起來,」薛魚兒始終接受不了容啟秀人設倒塌,忍不住道,「說明容啟秀還行,不算很壞吧。」
「說不定只是沒到清算的時候。」寶兒今日比以往話都多。
顧希音卻想,容啟秀未必會那樣做,他做事情常常出人預料。
月見輕聲道:「或許,容啟秀根本沒有想過休妻;甚至很可能,現在林夫人,也都被他哄著,根本沒有和他反目成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