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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猜崽崽要有弟弟還是妹妹了?」
弟弟妹妹都好,只要是他和她的孩子,什麼都好。
這個小壞蛋,這麼激動人心的消息,也能藏到現在才說!
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了,有沒有很難受。
小東西,不許折騰你娘,要不出來後爹會打屁股的。
想到這裡,徐令則整個心都變得無比柔軟,十分期待著重逢。
他想陪著顧希音,看著她肚子慢慢隆起,看著他們的孩子一點點兒長大。
所以這份心軟,又變成了對太后的深惡痛絕。
不能再等,一刻都不能等。
徐令則恨不得連夜拔營,直接斬殺太后。
他坐在書桌前給顧希音回信,但是猶豫再三,也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最終他也沒回信,千言萬語,反而提筆無言。
沒有什麼,比儘快去接她,和她重逢更重要。
「將軍,」外面響起了號角聲,與此同時有侍衛前來回稟,「前方探子來報,發現太后車馬的痕跡,已經讓人跟上,請您派先鋒先去追擊。」
徐令則扔了筆,要什麼先鋒,他就是先鋒!
他披上銀甲,握緊長槍,渾身充滿了無盡的鬥志。
清冷的月光灑下,徐令則騎在汗血寶馬之上,振臂一呼:「跟我來,殺了太后,跟我接夫人回京!」
他愛顧希音不是秘密,身後響起了震天動地的「殺了太后,接夫人回京」。
第420章 溫昭之死
「將軍,前面是絕路。」
徐令則眯起眼睛盯著陡峭的山路,山路蜿蜒而上,兩邊樹木繁盛,山頂雲霧繚繞;山的另一側,像被斧頭劈下一般,形成直直的懸崖。
顧長澤嘀咕道:「這毒婦跑到這裡,是不想活了?」
他十分懷疑,太后走投無路,所以鋌而走險,想要魚死網破。
所以他勸徐令則道:「將軍,您別上去了,我帶人上去看看就行。您在周邊找找溫大人,他腿腳不變,肯定上不去。」
徐令則卻道:「我要親自上去,不必再多說。」
太后這樣的人,不親手斬殺了她,徐令則絕不放心。
顧長澤只能答應,心裡暗想一定要拼死保護好他。
但是徐令則卻不讓他上,而是讓他在山下尋溫昭。
「不許傷害他。」徐令則如是道,「如果他抵抗,就只用包圍,等我下來。」
顧長澤稱是。
徐令則卻還不放心:「一定不許傷害他,這是軍令!」
「是!」
山路陡峭,徐令則棄馬持槍,帶著部下步行而上。
抵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山頂出人預料的空曠平整,落日的餘暉灑下,把溫昭和輪椅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溫昭一個人,坐在輪椅之上,身披霞光,對徐令則微笑:「你來了。」
徐令則見狀立刻就反應過來,冷聲問:「她呢?」
如果他沒猜錯,溫昭以自己為餌,把他們耍得團團轉,太后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溫昭的掩護之下走了另外的路。
溫昭道:「走了。」
他面色平靜,臉上帶著解脫的神色。
徐令則道:「往哪個方向走了?」
溫昭微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秦驍,我不想騙你。」
說話間,他手推動著輪椅往前了些許,距離崖邊更近,徐令則聽到山石鬆動的聲音,有石頭墜落,然後再無聲息。
「溫昭!」他大喊一聲,怒罵道,「你是不是至死不悟!」
溫昭笑了,「你說得對,我真的是至死不悟。我這輩子,都已經葬送在了她孟語瀾手上。秦驍,你以後要好好的。你比我幸運,你愛上了一個值得愛的女人。」
「既然你知道她不值得愛,」徐令則嘶吼道,「一切都還來得及,你還年輕!」
溫昭搖搖頭:「我原本就是個廢人,只因為遇到了顧希音,讓我多苟延殘喘數年。更何況,我的心早已交出去,再也拿不回來了。秦驍,不用為我難過,我不值得。我對任何人都沒有埋怨,也沒有遺憾。我今生的所有願望都已了結,再也沒有牽掛。」
他已經要付出生命,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給太后。
落幕來說對他是解脫,活著反而是莫大的痛苦。
他已經幫太后做了太多事情,如果他苟活,以後還是控制不住地幫她。
與其這樣,他願意現在就結束。
徐令則盯著他的眼睛:「你就不想皇上嗎?你若是死了,誰還會照顧他?只要你活著,我答應你,可以饒他一命,只是圈禁他,也允許你去陪他。」
這是他急中生智,能夠想起的最可能有用的藉口。
溫昭對皇上感情極深,不是父子卻又勝過父子。
到最後溫昭和太后漸漸生出隔閡,和皇上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是溫昭的精神支柱。
溫昭愣住了。
徐令則見狀以為自己的辦法奏效,道:「你知道,顧希音本來就是神醫,她有解百毒的藥,留給我的,我給了皇上。」
溫昭眼神複雜,在落日之中,徐令則看不清楚,或者說難以辨認。
那是一種內疚絕望到極點,生無可戀的眼神。
「秦驍,你在騙我。」他語氣平靜地道。
「我沒有。」徐令則聲嘶力竭,同時趁機往前挪動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