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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音覺得很醜,可是徐令則卻美滋滋的。
「你說了塵大師的事情,是真的?」她問,努力不去看那丑的無可救藥的哨子,並且拒絕承認,她竟然還好意思當成定情信物送了人。
「是真的。」徐令則道,「但是我看大師,並不像有野心的人。」
顧希音想起在山上過的那段與眾人和諧相處、其樂融融的時光,道:「我也覺得他們不是壞人。」
或許有些枷鎖,是出生時候就被套上的。
徐令則忍不住又問她:「你掐我一下,告訴我不是在做夢,你是真的要留下來。」
顧希音的白眼快要翻出天際了。
「你就這麼答應了,我總覺得不敢相信。」徐令則道。
「非要個理由才安心唄?」
「有嗎?」徐令則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讓我想想。」顧希音眼珠子一轉,「被你騙了那麼多眼淚,能怎麼辦?只能留下來扶貧。」
「扶貧?」徐令則滿臉困惑,直覺這不是一個什麼好詞。
但是管他呢,只要能留住她,什麼理由他都能歡欣鼓舞地接受。
顧希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多看了人家姑娘一眼,人家就要絞了頭髮做姑子去。我不接濟接濟你,你還能娶到媳婦麼?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都讓開,讓我來!」
看著她大義凜然的樣子,徐令則忍不住笑了,伸手寵溺地刮刮她紅紅的鼻尖,「你剛才一直哭,嚇死我了。」
他以為她要拒絕,但是到頭來,卻得到了那麼大的驚喜,老天對他委實不薄。
「也不知道那個八姑娘,是不是真去當了姑子。」顧希音嘀咕道。
我嫁給了一個人人懼怕的魔頭,應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想到這裡,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就算真當了姑子,等你我成婚之後也自然會還俗。」徐令則道。
顧希音忽然想起什麼,叉腰凶神惡煞道:「我還沒問你,好端端你去盯著人家姑娘看什麼?」
徐令則委屈道:「我覺得她頭上那髮釵,你帶著更好看。」
顧希音:「……」
心裡莫名甜滋滋地怎麼辦?顧希音啊顧希音,你進入角色要不要這麼快?
「以後不管什麼理由,都不許看。」她兇巴巴地道。
「不看。有你在,我看她們做什麼?沒有你的時候,我都不曾看過。」徐令則無師自通表忠心。
「行吧,起來,我坐在這裡腰疼。」顧希音道。
兩人相互攙扶著起來,在榻上坐下。
「你去那邊坐。」
「不想鬆手,我要抱著你。」
顧希音覺得自己雲裡霧裡,莫名其妙地就答應留下來了,何嘗不是做夢一般?
「我跑不了,你快回去歇著。明日不用上朝?」
「不去。」徐令則很有一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氣質。
「那你忙什麼?」
「陪你。」
「你別鬧啊!這是建安侯府。要不是來喜睡得沉,鬧出這麼大動靜,你早讓人發現了。」顧希音嫌棄道,身體卻沒有從他懷裡鑽出來。
徐令則道:「來喜是個好的,該賞。」
於是某個睡起覺來呼嚕震天響,打雷都叫不醒的丫鬟,莫名其妙被記了一功。
「……要是被發現了,我正好就把你娶回家。難道我還不如謝觀庭?」徐令則醋意十足地道。
「哼。建安侯府休想占我們便宜,你給我忍住,等我清醒清醒,想想如何金蟬脫殼,離開侯府。反正一文錢我都不想給他們,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我喜歡的人。」
要離開,最好還和他們徹底斬斷聯繫才好。
可是這個時代,如何和原生家庭割裂關係而不被詬病,或者儘可能少地被詬病,談何容易?
「好,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徐令則擁著她,覺得擁抱住了所有的光和熱。
徐令則遲遲不肯離開,天亮了都還不肯走,藏在內室中,好在來喜是個心大的,並沒有發現他。
來喜正看著顧希音腫得核桃一般的眼睛驚嘆不已:「姑娘,你這是讓馬蜂蟄了嗎?這兩邊,蟄得還挺勻稱的。」
顧希音:「……我就不能是因為被禁足了,誠心悔過,慚愧內疚哭了一晚上?」
「那怎麼可能?您臉皮厚著呢。」
顧希音:「……」
「崽崽怎麼了?我怎麼覺得它今日精神不濟,蔫蔫的呢?」
顧希音裝出莫測高深的樣子,道:「它的心,受了傷。」
顧崽崽扭過頭去,表示不想搭理這些對異性毫無原則,對狗毫無人性的傢伙們!
他們沆瀣一氣,將來生個人類的小崽兒,然後就拋棄它了!
「真不知道你說什麼。崽崽,過來吃飯。」來喜過去伸手要從炕上抱它,顧崽崽把屁顧對著她表示無比抗拒。
顧希音看著桌上的糙米和鹹菜,嘆了口氣道:「這飯菜我也不想吃。」
第188章 親密
顧希音想起還沒吃飯的某人,拿出一小塊銀子遞給來喜道:「你拿著這個去大廚房,和廚娘要塊肉餵崽崽,然後要兩份蒸蛋羹,一屜包子來。」
來喜接過銀子道:「真是便宜她們了。」
她其實也不太理解,為什麼狗吃肉,人吃得還不如狗好;但是她並不敢說,抱著顧崽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