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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則放輕腳步過來開門,面色不悅地道:「做什麼?」
「將軍,」薛魚兒道,「您出來,我和您說件事情。」
徐令則無語,但是看在她對顧希音盡心盡力的份上,總是要給她幾分顏面,回頭看了顧希音一眼,邁出來把門掩上,沉聲道:「什麼事?」
「您來您來,不能在這裡說。這還有人呢!」
徐令則跟在薛魚兒後面,沿著連廊走了一段到隱秘處,幾乎不耐煩的時候,薛魚兒塞給他一封信。
「喏,有人給您的,叮囑我說只能給您一個人看,不能讓夫人知道。」
徐令則第一反應就是有女人給他送信,面色立刻沉了下來。
——顧希音對薛魚兒也算掏心掏肺,她就這般回報的?
但是薛魚兒根本不怕他,也根本不屑於察言觀色討好他,所以沒發現徐令則生氣了,道:「您看看,這是容姑爺,呸呸呸,容探花讓我給您的信。我就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麼不讓夫人知道。您知道了,夫人不就知道了嗎……」
徐令則聽到是容啟秀的信,頓時把薛魚兒的那些碎碎念都拋到了腦後,用力捏住那厚厚的信道:「我知道了。但是你記住,容啟秀是我們府上的死敵。尤其夫人,根本聽不得這個名字,否則她一定會把你攆出去的。」
薛魚兒將信將疑:「不會吧,我從前也在夫人面前提過,夫人都沒有說什麼呢!」
徐令則氣悶,但是懶得和她解釋,只嚇唬她道:「反正你記住,不要再提他,也不要替他再送任何信,否則我只有把你攆出去。」
「說來說去,原來是您不待見人家。」薛魚兒嘟囔,心裡想著一定是將軍嫉妒人家才能。
「記住了沒有?」徐令則厲聲道。
「記住了記住了,吃人家飯受人家管,反正我替他送了一次信,算是還他人情了。以後不會了!」
等回頭夫人好了,她可以問夫人,才不會問這個閻王。
第340章 遷墳的由頭
徐令則把信藏在袖子裡,回去看看顧希音還在睡覺,沒有再燒起來,這才挪動了些燭台,讓床鋪這裡光線更暗,然後才去到旁邊的小書房,挑亮了燭火。
容啟秀也是聽說了顧希音生病的事情,提醒徐令則,查一下是不是有太后或者孟語青的手筆。
在信中,他稱呼顧希音是「姐姐」。
徐令則掩信冷笑,他怎麼不叫自己一聲「姐夫」?
以為自己不知道,從前他們兩人就姐弟相稱?
「姐姐」這個稱呼對容啟秀而言,就像自己口中的「棠棠」一般親昵。
容啟秀還在信中提及,不想徐令則誤會顧希音仍然和他有來往,所以他給徐令則寫信而不是顧希音。
徐令則心裡想,如果是顧希音,恐怕看到信封上他的筆跡,就直接把信扔到了火盆里,能給他一絲一毫機會?
如果自己真是小肚雞腸的人,看他這般反覆強調,只會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容啟秀,分明是對顧希音還沒有斷了心思。
不用他提醒,徐令則早就讓人去查那高人的底細,尤其要查是否和孟家有關係。
衛夫人那邊回話,說是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列舉了京城中的幾家,用了他壞事轉好的例子,其中還有謝觀庭的母親范夫人。
范夫人年前也是染上風寒,許久沒有治癒,謝觀庭還來請過顧希音幫忙。
徐令則後來過問的時候,謝觀庭說是痊癒了,但是並沒有仔細說其中細節。
衛夫人現在說起這件事情,說的是范夫人找到的也是這個高人,原因是她年輕時候曾經夭折過一個女兒,因為年紀太小無法進祖墳,在另一個世界別人欺負,無法轉世投胎,只能來找母親哭訴,所以才會讓范夫人染病。
後來經過高人點化,成功化解了這件事情。
謝觀庭去京郊查看莊子了,徐令則已經給他留了口信讓他回來的時候找自己。
半夜謝觀庭果然來了。
徐令則開門見山地問他這件事情的始末。
謝觀庭卻道:「年前家母確實生過一場病,我也請夫人上門替她診治過,後來就痊癒了。我一直認為是夫人妙手回春,絲毫不知道有這位大師什麼事情。」
徐令則的眼神頓時有些晦暗幽深起來,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叩擊著桌面。
「但是我來之前問過家母,她說確實找過大師,只是怕被我父親責備,所以一直秘而不宣。」
「也就是說,是真的?」徐令則眯起眼睛。
「或許吧,」謝觀庭語氣有幾分不肯定,「但是說心裡話,將軍,我對那些是不相信的。」
他的腿是顧希音治好的,所以對顧希音的醫術,他幾乎是盲目崇拜的程度。
「我腿廢了的時候,我娘求神拜佛,撒了無數銀子。最後夫人幫我治好,她對夫人千恩萬謝,但是心裡對她拜過的各路神仙也感激不盡,覺得是他們顯靈。」
謝觀庭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雖然她娘是人證,但是可信度不高,是婦人之見。
他所說的,不僅包括他娘,也包括了和她娘交好的衛夫人以及基本上所有內宅婦人了。
花七娘說的時候,徐令則只是心裡微動,甚至還替人找好了理由;容啟秀的信,雖然讓他不爽,但是也讓他心裡一凜;而謝觀庭的這番話,讓他有了幾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