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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難怪周夫人提起他的時侯那麼厭惡——很多太監本身不行,但是有難以對外言說的暴力傾向。
太可怕了!
「不對啊九哥,」顧希音忽而捂住嘴,震驚溢於言表,「周疏狂是太監的話,那周夫人怎麼會懷疑自己有孕呢?」
「那就得問問她自己了。我許久不在京城,對此一無所知。」徐令則冷笑,「不過想想有人給周疏狂送一頂翠綠的帽子,我很期待他知道後的反應。」
顧希音:「九哥你可真壞。」
她從袖中摸出周夫人送她的翡翠鐲子,摸了摸,嘆了口氣道:「怪不得周夫人那般恨周疏狂,一定是他強取豪奪的。」
「扔了。」徐令則皺眉道。
想到那是周疏狂拿過的東西,他心裡泛膈應。
「扔了?會惹麻煩嗎?」顧希音嚇了一大跳,「錦麒衛真的像柳二說的那樣,連人家夫妻夜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就是轉達柳二的話,聽在徐令則那裡卻像用夫妻指代他們兩人,所以後者臉色緩和了許多。
「真有那麼厲害,他怎麼不自己做皇帝?」
「他一個太監做什麼皇帝?」
「以訛傳訛,愚弄百姓罷了。」徐令則道。
他恃才傲物,看得起的人並不多。
「哦。」顧希音點點頭,她對朝廷的事情一竅不通,自然徐令則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她只是反射弧長,卻並不傻。
所以想了一會兒後她反應過來:「既然他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扔了鐲子?這價值萬金,想想都心疼。」
徐令則垂眸,撒謊不打草稿:「我是怕你覺得膈應。要知道周疏狂那個人,行事劍走偏鋒,難以用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他連盜墓之事都做,你就不怕這個鐲子是從哪個死屍身上扒下來的?」
顧希音不怕,但是真的膈應,所以立刻用帕子包著,把鐲子塞到了書桌和牆面的縫隙里。
徐令則看著她的舉動,想起之前無意間得到的那封容啟秀寫給顧希音的情書,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也是這般藏進去的?
顧希音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喊冤。
那分明是當初自己滑落進去,她根本不知情,否則早就一把火燒完了!留下來不過是噁心自己。
她今天完全是靈機一動,才想起把鐲子藏到那裡的。
兩人正在說話間,顧崽崽突然衝著外面狂吠起來,前爪暴躁地抓著門。
「崽崽!」顧希音喊了它一聲,不知它為何發狂。
徐令則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站起身來道:「你老實在屋裡呆著別動,我出去看看,有打鬥的聲音。」
顧希音點點頭,目送他出去,道:「九哥你小心些。」
完了,難道因為她在背後議論周疏狂,引來了錦麒衛?
第74章 逃命
顧崽崽興奮地跟了出去,但是徐令則呵斥它道:「回去保護好你娘,要不扒了你的皮!」
顧崽崽蔫蔫地回來了,在門口用渴望的眼神往外看著,顧希音想要關門它都不肯。
顧希音只能順著它。
其實她也很好奇,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錦麒衛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沒什麼恐懼之心。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徐令則回來了,行色匆匆。
「九哥,怎麼回事?」
「來不及多說了。」徐令則道,「立刻收拾金銀細軟跟我走。」
顧希音目瞪口呆:「走,往哪裡走?」
「算了,先走。」徐令則強用力的大手握住顧希音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外走。
除了人,剩下的都是身外之物。
顧希音自然不能如此不清不楚地跟他走,便掙扎道:「九哥,就算說不清楚,你也要給我交代兩句吧。」
「錦麒衛的人發現了我。」徐令則說這話的時侯有幾分懊惱。
還是他太掉以輕心了,忘了錦麒衛的多疑和無孔不入。
想來在白雲寺門口,顧希音把崽崽交給他的動作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可是那些人不動聲色地查驗,查到了他們的住處。
其實原本這也沒什麼,畢竟他易容了,錦麒衛的人根本認不出他來。
可是壞就壞在這件事情他還沒來得及和顧長澤說,而後者不知道因為什麼來找他,察覺到了有人在房子四周窺探……
顧長澤第一反應自然是以為有人察覺到了自家主子的存在——誰會想不開來為難個小村姑,顧希音都不值那麼多人力,所以他沒忍住出手了,想斬草除根。
結果對上以後才發現,對手也很難纏,而且佩刀竟然是繡春刀,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顧長澤作為徐令則的左膀右臂,又沒有偽裝,自然也被人認了出來。
大家都在京城行走,你顧長澤又是侯門世子,誰不認得?
也就是說,各種陰差陽錯之下,徐令則暴露在了錦麒衛的眼皮下。
而錦麒衛見狀不好已經逃走,徐令則根本沒用多少時間考慮就明白,他必須立刻離開。
聽他三言兩語說清楚緣由,顧希音甩開他的手,在徐令則不解的目光中沉著道:「九哥,你走,我留下。他們不是針對我的。」
徐令則臉色沉了下來:「錦麒衛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你以為我走了,你自己就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