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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三郎瞪了她一眼,「還有你想找的秦家當年的下人,我已經有了些許線索,派人去河北找了,你再耐心等等。」
「好。這些卷宗我也能看很久。」
顧希音大概翻了翻,記錄很完善,她確實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你看什麼?」衛三郎帶著幾分好奇問道,「我翻完以後,沒看出什麼異常。」
「我也是胡亂看的,說不定瞎貓碰到死耗子。」顧希音道。
回到府里,她讓月見單獨整理出一個房間,把東西放在那裡,又上了鎖,叮囑不許別人進去,連顧崽崽也交代了一番。
月見道:「我去叮囑一下薛魚兒。」
「連將軍都不能告訴,知道嗎?」她嚴肅地對薛魚兒道。
薛魚兒點頭:「保證不告訴,嘿嘿嘿。」
月見:「……你嘿嘿什麼。」
「我知道夫人藏的什麼東西。」薛魚兒得意洋洋地道。
「你偷看了?」月見立刻警惕地問。
「沒有沒有,」薛魚兒連連擺手,「我怎麼能做那種事情?」
說完這話她又覺得有點心虛,「從前的不算,我那是無心之失。」
「那你怎麼知道?」月見狐疑地道。
「嘿嘿,等月見你成親了就知道了。」薛魚兒捂嘴偷笑。
月見反應過來,啐了她一口:「滿腦子沒什麼好東西。」
東西是衛三郎交給顧希音的,怎麼可能是那種東西!
但是既然她這般以為,那就讓她就這麼想,省得她好奇心太盛,總是惦記著去偷看。
顧希音對著案宗陷入了沉思。
什麼都很詳細,唯獨仵作驗屍記錄缺失了。
第308章 顧希音的試探
如此蹊蹺的殺人案,竟然沒有仵作驗屍?
難道這個案子在所有人心裡,就如此板上釘釘,不值一查?
還是說曾經有過的記錄被人抽走了?
顧希音心裡情緒翻湧,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努力平復自己,繼續翻看卷宗里的記錄。
在大理寺卿最終的判斷之中,也沒有提到過仵作之事,看起來很可能是完全沒有驗屍這個環節。
這最可能讓案情產生縫隙甚至明了的證據不在,卻記錄了秦府下人對徐令則的指正。
那些人也知道秦父虐待他,卻隻字不提他的可憐,只說他懷恨在心,說他有動機,也確實見他手持染血的尖刀。
最可悲的事情是,最後給徐令則定罪的「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這些語焉不詳的推測。
如果背後沒有一隻黑手在推動,單單憑藉這些就能給徐令則定罪,顧希音怎麼都不相信。
看著那認罪的掌印,她更是陷入了深深的痛惜和思索。
感受到漸漸暗淡下來的天光,掩卷沉思的顧希音懷著沉重的心情把卷宗收起來鎖好,從房間裡出來。
深夜徐令則回來,腳步放得極輕,然而掀開帘子,卻見顧希音托腮坐在桌前發呆,身邊放了個小爐子,裡面是咕咕冒著熱氣的湯,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雞湯?」他的嘴角勾起,臉上淺淺的疲憊一掃而空,眼睛比燭光更亮。
「嗯。」顧希音笑著站起身來,見他氅衣上有薄薄的一層雪花,不由問:「下雪了?」
「嗯,我騎馬回來的時候剛下。怎麼今天還不睡,在等我?」
他彎腰把親密蹭著他褲腿的顧崽崽抱起來,點點它的鼻子,「在家裡有沒有乖乖聽你娘的話?」
他手上的寒涼讓顧崽崽不由抖了抖,引得兩人都笑起來。
「九哥,先別逗它了,你洗洗手,我給你盛碗雞湯,喝著熱乎熱乎身子。」
想起他當年孤立無援的處境,想起他的惶恐絕望,即使時過境遷,顧希音還是想對那個孩子更好一些。
「好。」
徐令則喝完了兩大碗雞湯,啃完了一整隻雞。
「這麼餓?」顧希音笑得有些心疼。
「在那裡吃過飯了,原本不餓,但是雞湯太香。」徐令則笑道,「以後別等我,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越到年底越忙,等過年就好了。」
「我也不是小孩子,你要忙就忙你的。」顧希音輕描淡寫地道,「而且還有我娘和三嫂她們來往。這些天府里收了很多年禮,我天天看著回禮,也忙著。」
說話間,她要去書桌上取禮單和徐令則商量回禮的事情。
「月見根據各家的禮單擬出了回禮,有些我問過我娘,有些覺得還是你自己來拿捏得好。」
徐令則道:「不消那麼費心。」
顧希音道:「那怎麼行?來而不往非禮也,回禮不重視,說不定就得罪了人。」
徐令則道:「那樣容易得罪的,得罪了就得罪了吧。」
顧希音:「……你從前都是怎麼回禮的?」
「我很少在京城,都是管家打理的。」徐令則不以為意道,「你閒著當消遣還可以,要是負擔就沒必要,還是交給管家。」
「我也沒什麼事。」顧希音道,「有些人情來往,管家也不清楚。」
說到這裡她情緒忽然高漲起來,「九哥,如玉托人給我帶來了兩袋子的臘肉和菜乾來。我也差人去給她送回禮去了。」
「那很好。」徐令則拉著她的手,「到床上說。」
兩人一起躺下,看徐令則沒有把顧崽崽趕走,顧希音就知道今晚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