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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徐令則闖進來,她臉上露出驚訝,隨即變成了端莊的笑容:「秦將軍怎麼來了?來人,看座。」
徐令則冷冷地道:「你那懿旨什麼意思?」
太后一臉茫然:「你說的什麼,我沒聽懂。」
而她身後的女官,已經站出來厲聲呵斥徐令則失禮。
太后抬手示意女官停下,道:「秦將軍不是外人,他也不是溜須拍馬的性子。中間可能有誤會,你們先下去吧。」
「沒有誤會,你為什麼讓顧希音回建安侯府?」
太后愣住了,半晌後才道:「顧希音是誰?建安侯府……建安侯府怎麼了?」
她身後的女官低聲提醒道:「太后,就是之前建安侯府的徐老夫人進宮,您太忙,所以沒見她。」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後來呢?」太后偏頭問道,發間的九尾鳳簪熠熠生輝,聲音柔和中不乏堅定。
她似乎變了些。
徐令則印象中的孟語瀾,心比天高,掐尖要強,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也經常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徐令則從來都不喜歡她,但是偏偏溫昭愛她愛得深沉,所以看在秦昭的面子上,他對孟玉語瀾也有幾分忍耐。
只是這忍耐也是有尺度的,她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顧希音頭上,他絕對不能忍。
她從前剛烈也好,現在柔和也罷,他只看她做什麼。
女官道:「後來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接待她。她說是家裡的矛盾,孫女在外不肯回家,還對她出言不遜。徐老夫人所求也簡單,要孫女回家而已。」
太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情。後來我就跟你說,也不是大事,就擬旨讓她孫女歸家,一家團圓,是吧。」
「是。」女官恭恭敬敬地道。
太后看向徐令則:「原來是這件事。怎麼,和秦將軍也有關係嗎?是不是我處置得不妥當?」
徐令則眯起眼睛盯著她的眸子,想從她眼中看出真假。
說話間,溫昭被人推著進來,笑著對徐令則道:「你今日怎麼有功夫了?」
徐令則冷哼一聲:「看得倒緊。」
有溫昭打岔的功夫,他也捋清了思路——他是要來解決事情,而不是興師問罪的。
想到這裡,他冷冷地道:「我不管因為什麼,反正這件事情我不答應,你把旨意收回去。」
「這……」太后有些遲疑,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溫昭。
溫昭問清楚了事由,短暫沉默後看著徐令則道:「太后娘娘的這般處置,並無不當。以孝治天下,尤其現在,太后娘娘還得幫皇上處置朝政。」
換言之,如果太后公然支持顧希音叛出家門,那豈不是皇上也可以不聽她這個母后的話了?
這件事情,動搖的是統治者的教化邏輯,是原則性問題。
溫昭耐心地解釋,而太后則一臉歉疚。
「我之前聽溫昭說過你此行多虧了一位姑娘相救,但是不知道竟然這麼巧,是建安侯府家的姑娘。」太后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了,沒弄清楚就下旨。」
「現在收回成命就行。」徐令則冷冷地道。
「這……」
溫昭有幾分著急:「秦驍,你不能這樣!」
「沒有能不能,只有我想不想。」徐令則傲然道,「我姑且相信不是你們搗的鬼。」
太后臉色微紅,眼中露出幾分傷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若是做了,會不認嗎?」
「一起長大?那是你和溫昭。」徐令則道,「顧希音是我的人,誰都不准動!」
太后身後的女官道:「秦將軍這是以下犯上。」
徐令則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就把她逼退了幾步。
徐令則一字一頓地道:「我就是犯上了,如何!」
太后喝令女官退下,道:「沒外人的時候,不必論尊卑。秦驍,你先坐下,溫昭也在,錯誤既然已經鑄成,咱們一起商量下該如何補救。」
「不必商量,我不會讓顧希音回去。」
太后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溫昭道:「這件事情,你問過顧希音的意思嗎?你先不要激動,我去和她談談。」
「除了用你曾經的恩情給她施加壓力,給你的太后娘娘分憂,你還能和她談什麼?」徐令則冷冷地道,「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手也不要伸太長!我的脾氣,你們應該都很清楚!」
太后道:「我們慢慢說。我現在明白了,你看上了顧希音;但是她現在身份是什麼,以什麼身份嫁給你?」
「我不在乎。」
「是,你不在乎。她呢?如果能順順利利成親,皆大歡喜,為什麼要弄得被人背後指指點點?」太后一臉真誠地道,「你若是只想以她為妾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你這性格,認真起來就眼裡揉不得沙子,怎麼能縱容別人說她壞話?」
徐令則沒有說話。
太后繼續道:「要不這樣,我賜她一柄玉如意,讓建安侯府的人知道我給她撐腰。然後我再替你們賜婚,婚期選一個近的日子,這般是不是更好?」
她的話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也是為他們著想,徐令則的火氣明顯小了很多。
太后笑著對溫昭道:「我看秦驍,是真的急著娶親了,一說他心上人就氣急敗壞。幸虧我這不是誠心做壞事,否則今天我看,非得反目成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