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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則搖搖頭:「不。我是亂臣賊子,他身後還有那麼一大家子,不能有萬一。」
「說得也對。」顧希音點點頭。
像她就無所畏懼,如果她出事,巴不得趕緊連累連累建安侯府那些極品呢!
「明日初一,不好出門。初二走親戚的就多了,咱們初二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說出來,他覺得自己吃了人參果一般,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服了。
「你且在這裡等等我,吃完飯我陪你回去守夜。」
顧希音又打了個哈欠:「我沒有守夜的習慣。你們說吧,我在旁邊打個盹兒。」
「嗯。我若是走了,你……」
你會捨不得嗎?
徐令則用盡了力氣才把後面一段話咽了下去。
顧希音卻想起了自己的打算,道:「你之前不是說三月走嗎?其實也沒差多少天。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準備好了再走,別因為衛將軍的出現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這就是挽留了。
徐令則表示心情十分愉悅。
但是顧希音已經開始神遊。
徐令則走了,她就得走了。
一來她相信徐令則的人品,其他人,比如顧長澤、謝觀庭、衛五郎,她了解不多,未必不會有意無意泄露自己和徐令則的關係,到時候麻煩無窮。
二來她也受夠了霍夫人一次次給她找麻煩。
上次周疏狂,這次衛五郎,感覺下次她能把自己送到皇帝面前。
別說什麼有苦衷,她就活該一次次在這些權貴們的碾壓下戰戰兢兢?
雖然暫時沒想好去哪裡,但是她得搬到霍夫人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顧希音有自知之明,不管霍夫人表現得怎麼喜歡她,怎麼和她親近,骨子裡還是看不起她,覺得她是可以隨便驅使的人。
她確實惹不起,但是還躲得起吧。
這次,她連徐令則也不想告訴。
徐令則的屬下也好,朋友也罷,她都不放心。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徐令則又囑咐道,「衛五郎可能不太喜歡你,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你,你不用擔心。」
顧希音炸了:「卸磨殺驢嗎?答應給我的一千兩銀票你得記著替我要,哼!」
跑路需要銀錢傍身,窮家富路嘛。
「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而是衛家和建安侯府之間有筆爛帳,是解不開的死結。」
徐令則把顧淮改名前後的事情說了。
顧希音有些艱難地扒拉著手指盤算:「從親戚關係上來說,衛五郎是我嬸母的侄子,對吧。」
古代這些繁雜的親戚關係,對於出生在計劃生育年代的顧希音,實在太難了。
徐令則笑著點點頭:「但是你千萬別提,衛家上下提起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是咬牙切齒。」
建安侯府老太太竟然能幹出來溺斃親孫女的事情,她這個被送到莊子上的,是不是還應該慶幸了?
「真同情我那個堂姐或者堂妹。」顧希音道。
徐令則說了,衛家男孩奇多,女孩奇少。
衛淮妻子衛夫人,是她那一輩衛家唯一的女兒,百般嬌寵,是以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衛家沒上門把建安侯府拆了,已經是看著衛淮改姓的份上了。
「不知道你們倆誰大。」徐令則道,「總之建安侯府,爛到了根子裡。」
「我不管他們怎樣,不來招惹我,我不會招惹他們;敢來招惹我,那我就鬧得他們闔府上下,雞飛狗跳。」顧希音冷冷地道。
「你要這般說,我就很想把你帶到京城了。」衛五郎推門而入,拍拍身上的積雪道。
顧希音翻了個白眼:「想得美。你當我九哥是死人?」
媽呀,抱上金大腿的感覺太好了。
她從前認知錯了的地方就在於被穿越小說荼毒,認為主角身邊的侍衛都是出身微賤。
但是看看顧長澤,侯府世子;謝觀庭,國公府嫡子;徐令則……
咦?這個似乎不知道啊!
總之,也是和衛五郎做同學的,肯定非富即貴就是。
「他可不是死人嗎?」衛五郎解了鶴氅隨手搭到屏風上。
他去的時候穿的可不是這件,可見楊氏多賢惠,多關心這個直男癌的相公了。
徐令則狠狠瞪了衛五郎一眼。
顧希音卻理解錯了,慫恿徐令則道:「九哥,他這是挑釁嗎?」
揍他,揍他!
衛五郎哼了一聲:「紅顏禍水。我就知道,建安侯府沒一個好人。」
來了,這就來了。
顧希音才不慣毛病:「是啊是啊,所以回去趕緊讓你姑母和離。」
「你……」
徐令則道:「衛五,你少說幾句。」
衛五郎氣結。
兩個男人說話,顧希音快要睡著了,腦袋在胸前一點一點的,像啄米的小雞。
「榻上的被褥是今日才換的。」衛五郎沒好氣地道。
徐令則見狀起身把屏風挪到榻前擋著,然後要抱顧希音過去睡。
然而顧希音自己醒了,茫然道:「要走了嗎?」
「你先去睡一會兒。」徐令則寵溺地道。
顧希音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沒睜開,並沒有看清楚,自己憑著記憶往榻前走去,若不是被徐令則拉了一把就直直地撞到屏風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