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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進門的時候,你怎麼哭了?」
第306章 容啟秀的目的
原來他什麼都看在了眼裡,只是默不作聲而已。
顧希音笑道:「我娘在和我說過去的事情,我聽了心裡難受。」
「過去的事情,如果不讓人開心,就別再想了,徒增傷感。」徐令則道。
因為衛夫人之前確實思女成狂,過得辛苦,所以他並沒有懷疑什麼。
「嗯。好冷啊!」顧希音搓搓手,岔開話題。
徐令則拉開自己的披風,「進來。」
顧希音縮進他披風裡,像只小鵪鶉,貼在他暖意融融的胸口。
兩人這般走很容易踩著腳,但是都樂此不疲,笑鬧著回家,笑聲灑落一路。
第二天薛魚兒動作神態誇張地給顧希音學徐令則的口氣:「賣了,全家都發賣出去。夫人仁善,我卻是心狠手辣的。前院後院,誰敢放肆,這就是下場!」
顧希音笑得肚子疼。
月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可真是個活寶。」
「那從前撐船擺渡的時候,都是一趟三個錢。我要不是會哄人,人家為什麼非坐我的船?哎,其實我和祖父過得挺好。就是嫁人這一項,被害了。」
薛魚兒並不隱瞞她中間被人輾轉幾手的經歷,如果是別人說起來,那定然是苦大仇深,聞著傷心聽者流淚;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一切都是那麼鮮活逗逼。
便是她僥倖逃過一劫的林府,她提起來的時候都照舊嬉笑怒罵,仿佛看別人的經歷般。
「還書香世家呢,捧戲子玩小子,什麼齷齪事情,我都看透了。哎呀,月見,我肯定沒說你,你們家不一樣。」
顧希音偷笑,月見也不和她一般見識。
徐令則在隔著花廳的東側房寫信,聽見內室里的歡聲笑語,心裡暗暗想,如果說薛魚兒是細作,那定然是從戲班子裡尋來的,倒是會察言觀色,哄人開心。
「你在林府也呆了幾年,怎麼就不見你說誰好?」月見笑罵道,「難不成都是壞人?」
「反正好人不多。」薛魚兒道,「從上到下都沒幾個好人。外面的主子不學好,內院的姑娘們面上和氣,私底下都換一副臉,你攀我,我比你;首飾布料什麼的倒是小事,那還會爭夫君呢!」
「你少胡說。」月見笑罵,「越說越沒影了。內閣大學士,府里就沒規矩了?」
「規矩那都是做給人看的。別的不說,你們知道容探花吧!」
月見的臉色變了變,擔心地看了一眼顧希音。
顧希音卻面色如常,配合道:「聽過。」
耳力極好的徐令則寫字的動作頓住,默默地豎起了耳朵。
「容探花是林府姑爺,你們也知道吧。」薛魚兒道,「他和林家結親的時候,我還沒到林府。但是後來聽說了,三房的林雪蘭不是嫁給他了嗎?」
「怎麼,還有隱情?」顧希音問。
「那豈止是有隱情,那簡直是龍虎鬥!」薛魚兒道,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女人狠起來,真的比男的還狠。大家都單單知道十姑娘性情溫和,不爭不搶,府里府外都說好。可是誰知道,原本這樁婚事是給二房的七姑娘的。」
「七姑娘可是二房嫡出的,就是命不好,父母早逝,跟著老太太過活。老太太平常心肝肉地喊著,真到了關鍵時候也不給她出頭。七姑娘氣不過,上吊了。」
「您以為這就完了?沒完!七姑娘死了,大房的八姑娘以為輪到她了,賞銀都在自己院子裡發了幾波,結果半路出來個程咬金,被十姑娘得去了婚事。」
「八姑娘氣不平,等十姑娘出嫁那日搗亂,結果十姑娘滿臉都是紅疙瘩上了花轎,這一路差點水漫金山,心裡想著要被姑爺嫌棄。」
「結果呢,容姑爺竟然懂醫術;非但沒有嫌棄,還給十姑娘治好了臉。十姑娘回門的時候,差點把八姑娘氣死。八姑娘還想害十姑娘,被容姑爺當場就懟了回去。」
顧希音默默地想,這倒是容啟秀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若是想哄誰,一定會讓那人死心塌地。
也沒什麼,他們夫妻高興就好。
月見知道這段過往,對容啟秀觀感不好,所以冷聲道:「容啟秀也不見得就是個好的。」
然而她所受的教養,終究不允許她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薛魚兒眼睛瞪得溜圓,「月見你可不能亂說。容姑爺對我還有恩呢!」
「嗯?」顧希音看著她,「你還認識容啟秀?」
「我偷偷看過他幾次。」薛魚兒道,「他很得老頭子歡心,所以經常出入林府。有時候老頭子議事,我就偷偷去看他,他長得可真好看。」
「沒有將軍好看。」顧希音道。
她覺得自己是客觀的。
容啟秀的美,是一種書生的清秀儒雅,徐令則的美,張揚而充滿野性,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薛魚兒表示不敢苟同:「還是容姑爺好看。再好看,也得讓人敢看不是?」
「你繼續說。」顧希音笑道。
只要在她心裡是最美就夠了。
「就是因為去偷看容姑爺,所以陰差陽錯我聽老頭子說他想找廢帝太子,然後後來找來後我也看到了。」
顧希音:「……你的命真大。」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而且無知無畏,這種人往往活不過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