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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靈仙君說著就要起身, 卻聽段離道:「等等。」
碧靈仙君嗯了一聲, 揶揄的笑道:「怎麼,難道你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我猜猜, 不會是——司樓主吧?」
其實經過昨晚, 他已經看出來了,司明珏對段離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可能只是對段離的身份感到好奇,所以才會嘴欠的撩他兩句。
至於段離, 根本就沒把司明珏放在心上。
段離沒接碧靈仙君的話,而是道:「我方才想了想,你說的這些,嵐兒都已經在做了。既然如此,我還要帝後幹什麼?」
碧靈仙君:「……不是 ,你剛剛表情那麼認真,腦子裡想的就是這個?」
「當然不止這個。」段離沖碧靈仙君勾勾手指,「你過來,我告訴你。」
碧靈仙君狐疑的看著他,總覺得沒有好事,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心底的好奇,彎腰湊了過去。
「到底是什麼事呀,這麼神神秘秘……」
當他看見段離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的時候,心知上當了,他想要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段離一把抓住碧靈仙君的衣襟,將他丟進了河裡。
碧靈仙君從水底浮出來,怒道:「你幹什麼!」
段離盤腿坐在船頭,將散在身前的一縷頭髮撥到身後,他緩緩道:「你方才,罵誰傻/鳥呢?」
碧靈仙君:「……」就知道這臭鳥記仇!
碧靈仙君濕漉漉地從河裡爬出來,接過匆匆趕到的蜃樓侍從送來的干布巾,仍不死心的繼續方才的話題。
「小嵐兒是你的徒弟,徒弟跟帝後怎麼能一樣呢。」
水下有魚兒咬勾了,段離感受著掌下魚竿的顫動,沒急著收線,他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帝後不過是多了一紙婚書。如果你介意,把嵐兒的名字填在婚書上吧。」
碧靈仙君:「……」
他吸氣再吸氣,最後還是忍不住沖段離吼道:「這是我介意的事嗎?說你是蠢鳥你還不樂意,婚書上怎麼能填徒弟的名字呢?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他驀然住了口,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段離還真不是干不出來。
碧靈仙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他顫著手指指著段離:「我跟你說,你可不許胡來。那是你徒弟,你想挨天打雷劈嗎?」
見好友跳腳,段離忍不住彎起了嘴唇,他心情愉悅道:「哦?誰這麼想不開,敢劈本座?」
看著段離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碧靈仙君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將頭上的布巾一丟,撲過去掐著段離的脖子道:「本仙君今日要與你同歸於盡!」
段離任他掐著,忽見岸邊有腳步聲傳來,碧靈仙君忙坐回去,恢復了往日裡溫文爾雅的模樣。扭頭去看,原是司明珏跟雲寒來了。
司明珏搖著扇子,站在岸邊笑道:「二位好興致。」
段離拎起魚竿,將釣到的魚甩到船上,問道:「這河中的魚能吃嗎?」
司明珏頷首:「專門放養的,新鮮肥美,成蹊若是喜歡,我讓人送到後廚去。」
正說著,就見兩名小童匆匆趕來,司明珏看她們氣喘吁吁的樣子,問道:「發生了何事?」
其中一名女童道:「樓主,欲姬她逃了。」
司明珏怔了一下,隨後臉色冷下來。
這欲姬先是無視他的警告再次踏入蜃樓,現在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逃掉,無疑是對他的挑釁。
司明珏跟段離,雲寒他們說了一聲,就帶著滿身寒氣離開了。
碧靈仙君有些狐疑地道:「關押欲姬的囚室我看了,堅不可摧,就算是我想要逃脫都要耗費很大的功夫,她跑得倒快。」
「那欲姬應是蜃樓囚室的常客,她對那裡比你熟悉。」
段離重新掛了餌料在魚鉤上,輕聲道:「再者,這世間沒有什麼是堅不可摧的,只要尋到一條小小的縫隙,想要推倒一座廣廈,都是輕而易舉的。」
碧靈仙君神色一動,就聽段離繼續道:「就如同這仙門,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內部已被蛀蟲悄悄啃食……」
碧靈仙君道:「你有什麼想法?」
段離搖頭:「暫時還沒有,要勞煩明光宗的諸位多費些心思了。」
正說著,忽覺船身微微一晃,原是雲寒過來了。
段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轉開了視線:「仙洲應該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怎麼還不回去?」
碧靈仙君剛剛還為段離的一番話心潮翻湧,現在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觀瀾仙洲的事務本該由段離處理,只是他傷重,雲寒就代他處理了。
現在他本尊能跑能跳了,竟然還如此心安理得的躲滑偷懶。碧靈仙君都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雲寒並沒有生氣,他看著段離的側臉,輕聲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跟我一起走?」
反正已經暴露了,段離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我回去也沒什麼事做,就不回去了吧。」前幾年他兩頭來回跑,還是怪累的。
雲寒眉頭微皺:「可你的傷……」
段離擺擺手:「不用擔心,我在這裡也一樣可以養傷,而且我有預感那黑袍人是關鍵,不抓住他,我心中難安。」
雲寒道:「這裡有我跟孟春盯著,你不用操心這些事。還是說,你放心不下那個叫楚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