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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黑霧繼續道：「安泰漁村，還有上次你碰到的那兩名明光宗弟子，你也看到了，他們早已爛透了。其實在你心裡，也已對仙門不報希望了吧？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動手殺了他們。」
楚嵐微微抬眸，那黑霧道：「別急著否認，聽我說完。我對現在的魔族也很不滿意。楚嵐，跟我聯手吧，待日後我掌管人魔兩界，我們可以一起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
楚嵐聽出他話音里的狂熱與野心，皺眉冷聲道：「真是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誰？」
那團黑霧笑起來，笑聲中俱是自信：「我叫厲炎，厲幽乃家父。」
厲炎。
楚嵐聽過這個名字，此人是厲幽的大兒子。若無意外，厲幽死後，他將是下一任魔尊，難怪他敢說這樣的大話。
只是……
楚嵐心念一轉，敏銳的察覺出一絲不對來。
第96章
厲炎此時的樣子，並非本體, 應該只是留在人界的一縷神魂。
那幻幽之境被封千年, 厲炎是在千年前就留了下來, 還是後來冒險跟著那些魔族嘍囉一起過來的？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應該——這實在太危險了。
先不說厲炎的身份，就說人界這邊有雲寒在……
等等！
楚嵐的眉頭皺了起來, 聽厲炎方才的話, 他跟雲寒並不是一起的。
那麼他是對雲寒心存忌憚, 所以不惜以身犯險？
可雲寒應是為厲幽辦事的, 厲炎是想對付自己的父親嗎？
楚嵐不動聲色的想著, 片刻後問道：「雲寒到底是何人？」
他雖不曾見過厲幽，但根據仙門的記載, 也知道厲幽此人敏感多疑, 甚少會相信別人。
厲幽既然放心雲寒，就說明他在魔族的地位很高。
楚嵐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答, 他不由笑了一聲：「既然要合作, 至少拿出一點誠意來吧？既然你不想說，那便……」
「告訴你也無妨。」厲炎似是不滿楚嵐此時的態度, 他的話音裡帶著一絲不悅與惡毒：「反正現在仙門也沒人會相信你, 你知道的再多，也什麼都做不了。」
楚嵐並未被他激怒, 反而因他鬆口而心下鬆了口氣，只聽厲炎道：「雲寒的母親是父王的側妃。」
楚嵐被這個消息打的措手不及, 他皺眉道：「雲寒是你兄弟？」
只聽厲炎冷嗤道：「兄弟？他不過是一名低賤的人族女子所生的賤種，也配做我的兄弟？」
提到雲寒，厲炎語氣里滿是狠戾，顯然他對雲寒十分厭惡。
「那個蠢貨，自以為打入觀瀾仙洲就能一朝翻身，得到父王的看重？可惜，後因因他的過失，差點把我們全都害死。雖然他後面將功補過，但我們足足多等了一千年。待父王重臨人界，一定不會放過他！」
然而，厲炎罵的再凶，也不能掩飾他話音里對雲寒的深深嫉妒與忌憚。
楚嵐想，他害怕雲寒取代他的位置，成為下一任魔尊。
厲炎罵完後，心裡舒坦了，又開始試著說服楚嵐。
楚嵐道：「為何選我？」他自認他再普通不過。厲炎因何找他聯手？
厲炎這次倒是沒有隱瞞：「想要一統人魔兩界，赤霄那傢伙終是一大禍患。如今他自毀長城，予你一根鳳凰骨，送到手的寶貝我不要，那我豈不是傻子？不過他既下了禁制，我動不得你，也取不了鳳凰骨，只好選擇與你聯手了。
「放心，只要你助我登上魔尊之位，我可以保證你師門所有人的安全。自然，包括你那好師尊——只要他一直安安分分的。」
鳳凰骨？楚嵐眼睛微微睜大了。
這世間唯一的鳳凰就住在觀瀾仙洲的棲梧殿裡，他是赤霄帝君。
原來他的師尊，名叫段離。
原來他體內一直保護他的火焰，不是妖火，而是鳳凰火。
厲炎感嘆一句：「說起來赤霄還真疼你，雲寒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也不曾給過他什麼。倒是你，不過短短數年，他竟捨得抽了鳳凰骨給你。」
楚嵐眼眶隱隱發紅，他顫抖著呼出一口氣：「既然你知道我師尊是帝君，還想來說服我？你覺得我會背叛他？」
厲炎一點也不慌亂，他悠然笑道：「我並非要你背叛他，而是你現在只有跟我聯手，才能救他。」
楚嵐雖料到段離可能出事了，但現在真的聽到這個消息，心下還是不由一沉：「我師尊現在何處，他怎麼樣了？」
厲炎道：「受了傷在靜養，目前來看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不過嘛——」
楚嵐追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以雲寒對赤霄的心思，只怕快忍不住了。」
楚嵐冷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厲炎笑道：「哦？你竟看不出雲寒對你師尊所抱的心思？一千年前，雲寒若是肯在背後給赤霄來一刀，這人界早就是我們的了。」
看著咬緊牙關的楚嵐，厲炎知道，這事妥了。
他跟了楚嵐一個多月。午夜夢回間，這少年曾念過那麼多次師尊，他若是還看不出楚嵐對段離的心思，他就是傻子。
說來厲炎待在人界的時間並不長，千年前他跟厲幽狼狽逃回魔界。直到一千年後，雲寒想辦法與他們取得了聯繫。
厲炎對雲寒始終心存忌憚，所以分了一縷神魂冒險跟了過來。這些年他一直潛伏在暗處默默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