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頁
碧靈仙君正因雲寒的話惱恨著,一見段離如此問聲細語地待楚嵐,不由湊上去,「本仙君比他更辛苦,帝君,你怎麼不誇獎誇獎我?」
段離將他撥到一旁,「邊去。」
碧靈仙君:「……」
段離往前走了一步,對上雲寒的目光,「你說的不錯,你對我確實很了解,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同樣很了解你?而且……」
他話音一轉,笑道:「都說了是計劃,後續自然是可以調整完善的呀。關門打狗沒什麼意思,本座忽然臨時改了主意,直接將狗全屠了才爽快。」
聽了這話,雲寒,厲幽的眼底同時浮現出凝重的神色。厲幽陰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寒。」段離忽然叫了雲寒的名字,「你在觀瀾仙洲待了數千年,應當聽過極淵吧。」
段離面上含笑,「觀瀾仙洲有一處深淵,名曰極淵,極淵中有萬年不熄的雷火,縱是本座入了那裡,也沒有百分之百生還的把握。」
雲寒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然一縮。
段離笑道:「說起來這主意還多虧了嵐兒,若非是他,如今是何形式還真不好說。」
當日楚嵐親上一線天,可不僅僅只是為了找黑袍人報仇,他真正的目的是那個聚靈陣。
那時楚嵐結聚靈陣的時候,另外還疊加了另一層法陣。蜃樓更是早已被動了手腳。
天昭門精純而磅礴的力量隨著法陣湧入桑從海,整片桑從海域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陣。那傳送陣隱匿在海底,不經催動,絕不會被發現。
而那傳送陣的終點,便是極淵。
雲寒臉色一片蒼白,但還是說道:「這不可能,縱使桑從海你們可以做手腳,那麼極淵呢?」
極淵之下含有萬年不熄的雷火,就算段離入內能活著出來,也萬萬不可能在那裡布下法陣。
「為何不可能。」答話的是一道含笑的清朗聲音。眾人覓聲看去,就見一名搖著摺扇的錦衣男子緩步走了過來。
雲寒道:「司明珏。」
緊接著他便皺起眉,因為他從司明珏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氣息,那氣息十分強大,讓人忍不住心底發顫。
「原來如此。」厲幽忽然說道:「想不到仙門之中竟還有神獸貔貅的血脈,本尊還以為,早就滅絕了。」
貔貅!
不僅雲寒,觀瀾仙洲上許多仙君也懵了。
一名仙君忽道:「哎,我記得很久以前帝君曾撿到過一隻小貔貅,只是後來再未聽到過那貔貅的消息,我還以為已經死掉了呢。」
「貔貅可是神獸,怎麼可能死掉!」
聽著周圍人小聲議論的聲音,司明珏笑了一下,他對段離道:「帝君,我為了布陣可差點被極淵的雷火烤焦了,鱗片都脫落了一些,你方才怎麼只夸楚嵐,卻不誇我?」
貔貅身懷鱗甲,自然能夠抵禦極淵的雷火。
司明珏似乎只是想鬧段離一下,不等段離回答就轉向雲寒與厲幽:「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乃神獸貔貅血脈,也是蜃樓曾經的主人,我本不欲管這事,但仙、人兩界終是我的家,你們毀我家園,我又豈能放過你們。」
「楚嵐!」司明珏忽然喝了一聲,「送他們上路!」
司明珏話音落下,極淵劍就出現在楚嵐手中,雷光閃動中,厲幽喝道:「攔住他!」
雲寒應了一聲是,縱身上前,卻被碧靈仙君堵住了去路,厲幽則對上了司明珏。
楚嵐手持極淵劍,鳳凰火環繞在他周圍,終於楚嵐一劍劈下,浩然劍氣直墜九天,攪得桑從海波浪滔天。
與此同時,仙門中人在左允,晏如海等人的帶領下盡數退離桑從海,那些魔族猶在茫然,護見刺目亮光一閃,再回過神來時,就被萬千雷火劈的魂飛魄散。
不過瞬息,局面就發生了驚天的轉變。
段離面上已沒了笑意,他手臂一揮,言簡意賅:「殺!」
觀瀾仙洲的仙君們得了命令,一擁而上。
這場廝殺仿佛沒有盡頭,不停的有人倒下,又有人填補上去。鮮血染紅了觀瀾仙洲的玉階,蜿蜒而下。
厲幽,雲寒終是漸漸不敵,衣衫染血,原本梳的整齊的頭髮也亂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厲幽呼呼喘著粗氣,眼睛赤紅。
一名魔將道:「魔尊,炎少魔主還在此處,他手下兵將精銳,一定可以護著我們離開此處。」
「你是說厲炎?」雲寒笑道:「可惜呀,如今形勢這般分明,你們炎少魔主早就跑路了,怎麼可能不顧性命趕來救你們。」
「不可能!」那名魔族叫道:「少魔主絕不會丟下魔尊不管。」
段離慢吞吞道:「你說的對,厲幽當真是一名好父親。這個好父親為了得到仙、人兩界,不惜將自己的親生骨血推入敵營,這個好父親更是在明知自己兒子死的蹊蹺的情況下,為了最終能夠取勝,縱了兇手,將此事強行壓了下去。」
雲寒道:「厲冥不是我殺的。」
「確實不是你殺的。」段離微笑,「你只是將他打成重傷,準備下殺手的時候讓他跑掉了。是嵐兒替你補的那一刀。」
雲寒臉色青白一片,他下意識看向厲幽。厲幽卻什麼都沒說,他手起刀落,厲聲道:「本尊不靠任何人,依然能從此地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