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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起初是不敢,我知道這是違反門規的,也害怕被逐出去。後來我爹病了,家裡根本負擔不起買藥的錢,我就去跟他們求情,想讓他們寬限幾天,但他們根本不理我,讓我想辦法弄錢去,沒錢就沒藥。
「後來我遇到了幾個跟我有相同際遇的人。我們發現,所有服了那藥的人,連最基礎的御劍都做不到,更不要說練習其他的,最後我們因為修煉太差,只能被分去後山做一些雜活。」
少年說到這裡,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直到那個時候,我們才反應過來,這姓魏的就是一個騙子。我們去找他理論,他依然拿謊話搪塞,最後我們實在受不了了,就想要將這件事說出來,誰曾想他知道後就威脅我們說,只要我們敢將這件事說出去,就弄死我們的家人!他說我們的住址他手裡都有。」
另一個孩子道:「不僅如此,這魏然的謊言被我們揭穿後,依然逼著我們買他的藥,他說若是其門內其他人發現我們是普通人,一樣會對我們的家人下手。可我們上哪裡弄那麼多錢去?他就說……」
少年說到這裡,好像是回憶起了十分可怕的事,原本就蒼白的有些發青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直過了好一會兒,少年才繼續道:「他在房中偷偷養了一頭凶獸,那凶獸喜食肉類,他,他說……若我們實在拿不出錢來,可以割肉換藥。」
雷凱斥道:「簡直是一派胡言!然兒怎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
「我沒有胡說!」那少年說著起身將衣服脫了。
雷凱瞪大眼睛,道:「哎,你,你脫衣服做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成何體統!」
少年一語不發,他一咬牙將褲子也褪了。
只見少年的胳膊上,腿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等到紗布被揭開,在場眾人都睜大了眼睛,連雷凱都息了聲。
那少年的胳膊和腿上都有數塊凹陷,那裡的血肉全都不見了,只餘下猙獰醜陋的疤痕。
有一處傷口發生了感染,已經開始潰爛,因為少年強行扯開紗布的原因,正往外流著粘稠的黑血。
人群中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連魏平,雷凱都忍不住皺起眉,林素然,戚和更是露出滿臉不忍之色。
站在空地上的那些新招收的小弟子,有的彎下腰開始嘔吐,有的則直接被嚇哭了。
楚嵐的目光從身上遍布疤痕的少年身上移開,看向一旁的魏然。只見魏然神色鎮定,面上毫無半分愧疚悔改之意。
他忍不住咬緊後槽牙,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心,可以惡毒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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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同伴也將上衣脫了,他們身上皆跟少年一樣,慘烈的情況使人不忍直視。
一名少年紅著眼眶,顫聲道:「長老,我們沒有說謊!魏然不僅做出這樣的事,還命人監視我們,將我們的活動範圍限制在……」
魏然冷笑著打斷他:「你說我讓人監視你們,那你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說法自相矛盾嗎?還有,我身為天昭門的弟子,又怎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再者,我自小就待在山上,所有師兄弟都知道我不養寵物。就算我養了,我又怎會用人.肉去餵?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圍觀的人群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對啊,魏師兄說的有道理。這些人撒謊也不知道動動腦子,養什麼寵物需要以人肉投飼,又不是魔寵。」
有人小聲問:「魔寵?」
「就是魔界的一種獸類,深受魔界貴族的喜愛,平時用來逗趣用的。鬥獸你知道嗎?就跟民間的鬥雞,鬥狗差不多。選兩隻魔寵關進籠子裡,讓它們互相搏鬥、廝殺。哦,對了,一般這種活動都是有彩頭的,且彩頭還不小。哪只魔寵最後贏了,相應的彩頭就落到它的主人身上。」
「可這跟人.肉有什麼關係?」
「據說有魔族曾用人肉餵養過魔寵,那隻魔寵變得越發兇殘,可以說是百戰百勝,為主人贏得了不少好東西。」
「此言當真?」問話的人擰起眉,滿臉嫌惡道:「魔族果真可惡至極。」
旁邊有人加入他們的話題:「不過自從赤霄帝君一千年前將魔族從人界的土地上驅逐之後,魔寵也跟著消失了。此次魔族雖又在人界現身,但好像並未有魔寵的身影出現。」
「如此說來,這幾個人不就是在說謊?」
「這還用想,肯定是在說謊。你也不想想魏然是誰的外甥,而且就像他說的,咱們在這天昭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見過他養寵物了?」
「好像還真是這樣。」
魏然將這些話聽在耳中,忍不住彎起了嘴角,他看向對面的楚嵐,眼底流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不過轉瞬即逝,快到讓旁人無法捕捉。
魏然道:「你們師徒可真是好大的本事,才回來幾天,竟收買了這麼多人。不過很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幾個人並非是我招進來的。」
楚嵐還未開口,就聽一名少年道:「魏然,你……」
魏然猛地轉頭,犀利兇狠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他陰鷙地盯著那少年,直把少年看的冷汗直冒,息了聲,才轉頭面向魏平,雷凱等人。
魏然:「舅舅,師尊,前年是我第一次下去招新,所以我印象深刻。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去的是鳴琴鎮,那地方很大,當時去的招新弟子有幾個,我只是負責虎踞村那塊地方,這幾個人我並沒有印象。若是不信,儘管查那年的招新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