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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從霜一愣,望了眼宿洛,再望向江知深,看得越久,腦中那張原本清晰的肖像畫忽然就對不上了。
除了那雙眼睛。
他皺眉,回想著偷看的那幅畫,好像確實不太一樣。
江知深雙眸微眯,睫毛在眼瞼上落下淡淡的陰影,晦暗不明。
權從霜還在糾結的時候,他緩緩抬眸,笑道:「這位同學,我的名字是江知深,不接受除父母親人外給予的二次改名。」
「另外——」江知深下巴微昂,那雙漂亮的眸子淺淺眯上,帶起自然的笑弧。
他伸手指著自己的眼睛,笑道:「這種眼型叫瑞鳳眼,古地球文化中也有涉及,不如讓宿洛再額外給你整理一份類似的資料?」
宿洛扶額,對江知深火上澆油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江知深站在原地,笑眼盈盈。
權從霜皺著眉,重新上下打量著眼前人,打消了原先的判斷。
只是出生二十一年,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一團燥火頓時涌了上來。
權從霜呵了聲,斜睨著江知深,道:「江知深?姓江的果然都不識好歹,跟江雜種一個樣。」
江知深眉心一跳。
他緩緩抬眸,笑意未減但聲音漸輕,「你說,誰不識好歹?」
權從霜嗤聲道:「你。」
說完,他一腳踹在房門感應器上,發出咚地聲響。
房門自動打開,權從霜大步邁出,氣勢如虹。
江知深淡淡收回視線,雙眸微閉,忽而慢條斯理道:「慢著走,小心摔跤。」
權從霜聞言猛地轉身,盯著他,不怒反笑:「怎麼,當自己是占命師?」
他嗤之以鼻,腳下動作依舊沒停,一步踏至走廊上。
江知深勾起唇,緩緩睜開雙眸。
就在這時,走廊外忽然有人跑過,步子很急,直接撞上剛出門的權從霜。
權從霜另一隻腳還未落下,頓時失去重心,踉蹌幾下側身倒地。好在他及時伸手扶住了牆,沒摔得太狼狽。
江知深自房內走出,嘆氣聲拉得長長的,笑意漸濃。
他十分惋惜道:「都說了要小心摔跤,怎麼就不聽呢。」
「你——!」
權從霜怒不可遏,從地上彈起,揚手就抽上去。
江知深似早有準備,側身微微一晃,躲掉他氣急敗壞的巴掌。
退後一步,江知深雙手抱懷,望著權從霜的視線極淡、極冷。
不小心引發這場混亂的路人僵在原地,再看清被自己撞到的人後,他臉色猛變,道了聲歉疾步離開。
權從霜沒心思去管其他人,一擊未得手,怒形於色。原本還算標誌的五官扭曲起來,慎人得可怕。
混亂發生在眨眼間,宿洛大驚失色,立刻衝出來擋在江知深面前。
江知深詫異揚眉,望著前麵茶色頭髮的少年,眸中泛起淡淡笑意。
權從霜陰著臉,罵道:「宿洛,別逼我對你翻臉。」
宿洛臉色也沉下,他緩聲勸道:「從霜哥,你的怒氣不過是對著江安,關江知深何干,再鬧下去,你也不好收場。」
見宿洛也敢跟自己對著幹,權從霜震怒非常,連道三聲『好』,怒火一觸即發。
「都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高喝,忽的從前方拐角處傳來。
古文化系主任張海疾步趕來,黑髮、黑袍、黑靴,臉色也是漆黑如墨。
第16章
張海一步一步靠近,自認還算平和的脾氣卻壓不下去。
他眉頭緊皺,盯著權從霜,語氣不善道:「校園內禁止無端鬥毆行為,如有違者,直接驅逐出校。」
權從霜揚起下巴,不屑道:「驅逐出校,你可以試試,看誰先走人。」
張海眯起眼,冷聲道:「帝國大學獨立於王室之外,就算你姑母在這,也只能老實守規矩。」
權從霜猛地看向他,怒道:「別以為有卡萊——」
「權從霜!」張海高喝一聲,眼神凌冽,「閉嘴。」
權從霜狠狠跺腳,指著張海,一字一句道:「他現在不是少將,只能乖乖聽話。等到我們結婚那一天,我會讓你乖乖跪下來道歉!」
張海雙眸沉下,嗤笑道:「行,我等著。」
權從霜帶著怒氣離開。
卡萊這個姓氏並不常見,最起碼在江知深的記憶里,只有卡萊安一個人。
權從霜離開了,江知深卻被那兩個字引得思緒萬千。
應該——
不是吧。
江知深想著,撇去逐漸升起的疑慮,抬頭望向前面站著不動的張海導師。
宿洛一直擋在江知深面前和張海交談,等張海了解了事情經過後才望向江知深,只是看過去,目光倏地就定住。
江知深與他相對而望,微微挑眉。
宿洛嘆了聲,湊到張海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他才半信半疑地收回視線。
張海道:「我還有事,如果他再回來找麻煩,直接聯繫我。」
宿洛點點頭,和江知深、丁風一起目送他離開。
今天發生的事情過於離譜,江知深望向宿洛,意味不明道:「我和你們說的那人長得很像嗎?」
宿洛搖搖頭,解釋道:「我不知道,不過那人肯定不是你。」
江知深『哦』了聲,語調漸高,饒有趣味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