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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球在黑夜中散發出昏黃的光, 陳征的臉在它的映照下, 變的有些陰晴不定。
「老陳啊, 你這人真不錯, 知道我剛洗完腳會冷, 還用異能給我取暖, 這份心真是沒的說。」季希心裡直打鼓,萬一陳征暴走, 朝他的木屋放把火, 那他真就一無所有了, 所以無論男人女人該哄的, 還是得哄。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希的話起了效果, 陳征冷哼一聲, 將火球收了起來。
季希見好就收, 摸索著給自己清理傷口, 將燎泡用小鑷子挑開, 又用酒精沖洗傷口, 即便是季希現在的身子, 也忍不住悶哼出聲。過了半晌, 緩過勁的季希面色難看的說:「老陳啊, 這也就是你,要換個人讓我受這份罪, 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陳征……
那八萬塊找誰說理去……
季希摸索著找到紗布,將自己的腳纏上了幾圈,說:「老陳, 你拿剪刀幫我剪一下。」
陳征這次也沒猶豫,直接拿起剪刀將紗布剪開。他現在算是認清了現實,反正到最後都得照做,還不如讓他少說幾句,以免自己會被氣死。
陳征的乾脆利落讓季希有些愣神,隨即打了個哈欠,說:「老陳啊,時間還早,要不你跟我一起睡會兒?」
「不用。」陳征果斷拒絕,木屋裡亂糟糟的景象,對於他這個強迫症患者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其實季希的木屋算不上亂,只是剛才情況緊急,眾人來不及收拾,才會弄成一副狗窩的模樣。
想到木屋裡攤開的被褥,陳征微微皺眉,問:「你一個人睡覺,用得著這麼多被褥嗎?」
季希有些赧然的撓撓頭,說:「不瞞你說,我這人睡覺不老實,經常滿屋子亂竄,為了讓自己睡得舒服點,我就把所有的被子都用上了。不過你放心,如果你也一起睡的話,我會儘量克制的。」
儘量克制……
陳征深吸一口氣,態度堅決的說:「不用,你趕緊去睡吧。」
那種嫌棄到極致的語氣,簡直掩飾不住。季希撇撇嘴,說:「行吧,你喜歡外面,那就在外面呆著吧,我要去睡覺了。」
季希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進木屋,一邊重新鋪床,一邊嘟囔:「這腦子……嘖嘖,有暖和的被窩不鑽,非要在外面喝冷風。」
陳征只覺得額角青筋突突的跳,如果不是不想讓自己忍了這麼久白忍,他真想一把火把裡面的人燒了。
季希摸索著收拾好床鋪,打開筆記本,找到王涵錄的那首曲子播放了起來。這曲子很舒緩,讓人聽起來很舒服,煩躁的情緒能有效的得到緩解。雖然季希是故意刺激陳征,目的就是讓他不能冷靜思考,這樣就能給簡書他們更多逃離的時間。而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讓陳征消消火了,要不然他和木屋都會被暴怒的陳征一把火燒了。
折騰了半夜,季希一放鬆下來,就困得不行,兩隻眼皮睜都睜不開,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季希雖然睡著了 ,但他在夢裡卻清晰的看到了陳征的模樣,以及他現在在做的事情。這種感覺很神奇,就像是自己的靈魂脫離了□□,作為旁觀者在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季希看到陳征從煩躁到平和,再到沉思,最後他忍不住抬腳進了木屋。季希一看就知道陳征肯定是起了疑心,畢竟房間裡還有王涵留下的東西,只要仔細觀察總能發現不對。
陳征走進木屋,目光在房間裡搜尋,發現角落裡的洗漱用品,他剛想過去查看,季希一個翻身直接壓到了他的腳,甚至還抱著他的大腿,囈語道:「大黃,你去哪兒了……」
陳征面色黑沉的看著季希,他嘴角流出的哈喇子,直接蹭到了自己的長褲上,這對有潔癖的陳征來說簡直不能忍。陳征抬腳將季希踢向一邊,季希身子滾了一圈,撈起身邊的枕頭抱在懷裡,睡得十分香甜。
看著褲腿上的水漬,陳征面色青黑,再也沒心思查看,直接轉身走了出去,手中的火球明滅不定,過了好久,才慢慢熄滅。
季希不禁鬆了口氣,雖然被踢了一腳,但怎麼說房子是保住了。
清晨七點,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睡飽了的季希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門外空地上那個人影的輪廓,揚聲叫道:「老陳,老陳?你還在嗎?」
陳征轉身看向季希,說:「天亮了,快點起身走吧。」
季希站起身,攏了攏自己的長髮,用皮套紮上,這還是王涵專門給他買的。拿了個大些的背包就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說:「老陳,你也過來幫幫忙,我這裡的東西挺多的,收拾起來很麻煩。」
陳征壓根就沒有動彈地方的打算,說:「我有時間等。」
季希撇撇嘴,說:「老陳,你這就有點不夠意思了,怎麼說我也是個殘疾人,而且以我們倆的關係,你幫幫忙不也是應該的嘛。」
陳征對於季希自來熟的認知,更上一層樓。
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但季希對陳征性格的把握還是很準確的,昨天坐木凳,他用紙巾鋪了一層,再加上之後他故意將口水噌到他腿上的反應,季希就知道這人的性格龜毛的很,而且還有潔癖。季希這麼說,他肯定不會進來,這樣他掩飾起來就方便得多。
季希很快收拾完東西,他不能耽擱,未免簡書他們回去請來救兵,兩方人馬撞上。
季希肩上背著一個背包,前面抱著一個背包,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整個就像個逃荒的,真是白瞎了他那張好看的臉。季希鎖好門,來到空地上,叫道:「老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