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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入宮的時間差不了一年,同女帝也有了五年的感情,雖然只是工具人,卻對明媚燦爛的女帝有著那麼一絲情感。
許是嚮往,許是欣賞,又或許是仰望高嶺之花一般,仰望著他們永遠得不到的女人。
高嶺之花也是會生病的。
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裡頭是皇后殿下陪著女帝,一樣的不安。
老太醫清咳了兩聲,一撮小鬍子捏的順手。
原本宋天清就覺得沒什麼事,估計是自己功力尚淺,被昨日顧閆做親手的晚飯給毒趴下了,吃點好吃的補補就好了。
她的身體她不擔心,顧閆比她怕的多。
感覺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越抓越緊,宋天清不覺得疼,卻察覺到了顧閆的緊張,他不會是怕自己生了什麼大病吧?雖然還沒來得及對他做下白頭偕老的肉麻諾言,但是宋天清還是想要安撫一下這個男人。
想到這裡,宋天清突然笑出聲來。
回憶當初,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大將軍,獨個兒走在路上,只一個冷酷的眼神就能叫人退避三舍。今天卻為了她緊張的手都要抓不穩了。
這樣一個男人,怎能叫她不心疼呢?
嫁進宮來,真是委屈他了。
攢夠了力氣,宋天清在他懷裡蹭蹭,輕聲道:「朕能有什麼事兒?朕才二十幾歲,身體好的很呢。」
顧閆當然知道她身體好,但是清清曾告訴過他,宋家的男子都會遺傳先天的疾病,雖然沒有提到過女子會如何,但顧閆就是忍不住的後怕。他好不容易才能跟清清心意相同,怎麼忍心看她受病痛的折磨?
帝後兩個眉來眼去你來我往,看得一旁孤坐著把脈的老太醫酸的不行。
吃檸檬吃多了。
酸。
終於鬆了手,輕描淡寫的說道:「陛下並無大礙,不過是懷孕了有些氣虛,好好調理便能恢復氣血。」
宋天清微笑著安慰顧閆:「聽到了嗎?就連太醫都說了,朕沒什麼大礙,不就是懷孕了嗎,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多吃點……」
啊?
懷……孕……
帝後兩個呆滯了一會兒。
四目相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屋裡突然變得死寂,等在外頭的文妃、柳美人和洛美人心下焦急,聽不到屋裡的聲響也變得不安起來,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隨後便聽到了一個男子的哭聲——顧閆抱著女帝,埋在她肩膀上悶聲哭著,就像等待許久的相遇,以為它已經不會再來,卻沒想到在就要放棄的時候迎接了它的到來。
與之相比,女帝反倒顯得沉著冷靜,輕拍著顧閆的後背安慰道:「夫君辛苦了,原來你是心想事成,果然,咱們的寶寶終於來了。」
什麼能夠擊潰一個男人的鐵甲?
是愛人的柔情,是迎接新生命的喜悅;是家庭的幸福美滿,是與摯愛的人永不分離。
這還是宋天清第一次看到顧閆孤泣的模樣,依舊是那麼俊。
傻顧閆。
情之所至,女帝也不顧他人的目光,伸手晚上皇后的脖子,溫熱粉嫩的唇湊上,吻去了他眼角的淚珠。一旁的宮人紛紛轉過頭去,不讓自己的視線擾了這一對愛侶的清靜。
「夫君?你是鮫人嗎,怎麼掉個眼淚還是珍珠味兒的。」宋天清咋吧咋吧嘴,雙手托起他的臉,拇指按在他的嘴角,按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來。
眼看著顧閆哭得厲害,都停不下哭聲來跟她說話,宋天清便捧著他的臉親親,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夫君」。
喊到最後,顧閆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雙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熱乎乎的。
文妃三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帝後兩個似哭似笑,女帝有些驚喜似的拉著皇后殿下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而皇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手掌的溫度傳達到那個小小的房間。
感覺自己來錯了現場。
本該在後宮獨享一方繁華的后妃們,在女帝溫柔的視線中,成了新晉的免費先生。
既然人都來了,就別想著白來這一趟。
女帝自己不能做好一位母親的職責,便慶幸自己後宮啥都沒有,就是人才多。
「朕未來皇兒的學前教育,就交給幾位愛妃了。」
三人懵逼著點點頭。
殊不知,他們這是一下子從鹹魚的宮斗生活來到了皇家胎兒教育生活。
想要做回一條鹹魚,是不可能了。
同三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宋天清便叫他們回去了,等幾個月後娃娃生下來,可有得他們忙呢。叫你們在這兒白吃朕的大米,幫忙教育幾年孩子,不過分吧。
而懷胎這幾月,辛苦的可就是她和顧閆了。
從老太醫口中得知,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有一個月大了,推算日期,好像是,兩人在森林湖邊那啥的時候懷上的。
呃,果然顧閆不是一般人。
懷寶寶的時間地點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真野。
這邊夫妻兩個還在為新生命而喜悅,隔著幾道宮牆,壽寧宮的太后娘娘也聽到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欣喜萬分,卻在下一瞬開始慢慢懷疑自己。
早知道皇兒與顧閆早晚都能懷上孩子,她那般不顧顏面的折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與皇兒大吵了一架,現在得知了這樣一個令人喜悅的消息,也不好意思前去恭喜,她這個娘親,做的太失敗了。